衛叢:“問得好,這個問題我也想問。”
等王曦來的時候,這對師徒擺著一模一樣的囧字喪臉,擱在鋼琴上,他推門進來,兩個人一起轉過來,王曦仿佛看到了兩條鹹魚晾在了鋼琴上。簡一鳴長得跟衛叢那是一點都不像,可兩現在眉目間的那個神似,說他們是父子都有人信。
王曦還記得他第一次見簡一鳴的時候是在比賽當評委,衛叢說有一個有意思的小孩子,把他叫過去,那個時候的簡一鳴還是個有點認真過頭的孩子,絕沒有現在這耍賴賣萌一把好手的樣子。
“一鳴,這是你的暑假作業。”
王曦過來給簡一鳴遞了張表格,簡一鳴接過來一看,被上麵一串的曲子嚇得頭皮發麻。“符校給我說了,你室內樂已經找好了夥伴,這兩個月你們練好,開學就去考試。”
簡一鳴傻了。
王曦沒管他,繼續說:“這個假期你每周過來找衛叢上兩次課。”
衛叢也驚了,像被驚醒的大鵝,撲棱撲棱翅膀:“誒誒誒,為什麼!”
“你不回來也可以,我給一鳴上就好。”
“……不用了,我來就好。”
王曦瞥了他一眼。
本來這件事沒那麼急的,但王曦回去研究了一下簡一鳴的情況,發現這小子的曲庫貧瘠得可怕,花賽可是號稱曲量最大的音樂比賽,真等到開學練就來不及了。
當然,明麵上王曦不會這麼告訴這條小鹹魚。
簡一鳴哀鳴都發不出來了:“等等,為什麼我要練那麼多曲子?”
王曦:“今年演奏課考試的前五名都要參加下個學期的校內賽,這是所有參賽選手都要練的曲子,還沒有最終確定,不過前三首可以開始練了,最終確定的曲子會在這個星期發給你們,注意查看郵箱。”
衛叢震驚:“什麼時候有校內賽,我怎麼不知道?”
“文件一個月前就放到你桌麵上了,上周通知昨天開會。”王曦皮笑肉不笑:“我也想知道你昨天為什麼沒來?”
衛叢頓時宛如被捏住命運後脖頸的鵝,再也不敢亂嘎嘎。
簡一鳴瞧手裡的曲目單,頂著閻王的低氣壓舉手問道:“我可以不參加嗎?”
“哦?高二年級演奏第一的不參加?”閻王王的身形在簡一鳴眼裡無限拔高,黑色的烏雲背景和紅色的眸光若隱若現,“你是這個意思嗎?”
微微上升的音調,仿佛高高舉起的刀,隻要簡一鳴敢說不,他就哢擦把他切了。
“保證完成任務,一定好好練習!”生存欲極強的簡一鳴立刻滑跪。
王曦把事情交代清楚,雷厲風行地走了,他可不像衛叢,兩手一攤鹹魚躺,背後有一個勤勤懇懇的符濱河幫忙,他除了要把學校的事情安排好,還要準備自己今年的巡演,沒那麼多時間跟兩條鹹魚嘰嘰歪歪。
“來來來,讓我看看。”衛叢把簡一鳴手裡的曲目單,有些驚奇地挑了挑眉。“之後應該會調整一部分,你先把前麵三首練完。”
“可是我還要暑期實踐,剛剛找好了,要兩周時間。”
“這點曲子,你中間空兩周完全有時間。”
“我還有假期作業!”
衛叢嗬嗬,敲了一下簡一鳴的腦門:“少跟我討價還價,有本事就去找老王去投訴。”
簡一鳴閉嘴了。
“你最近跟符家那小子玩得挺好的啊?都被人拍上論壇了。”
“哪個缺德鬼偷拍!”
衛叢懶懶地說:“符校已經處理了,幸好還隻是小規模傳播,不然一大堆記者過來圍學校我可受不了。你們出去玩的時候也小心一點,彆被狗仔追到了。”
簡一鳴驚訝:“盛藍那麼出名嗎?”
衛叢故作正經:“這就說來話長了。”
簡一鳴也換了一個嚴肅的表情,看起來卻像嚴肅的哈士奇。“那就長話短說。”
“因為所以接著於是,然後就變成現在這樣。”
簡一鳴:“……”
“還是短話長說吧。”
耍夠了,衛叢才大發慈悲告訴他:“他們家的事情很複雜,不僅在打離婚官司,還在爭撫養權,在國外鬨得沸沸揚揚,上了好幾天頭條。”
“因為這個,才特意送符盛藍回國的。”
簡一鳴愣住。
衛叢拍了拍他腦袋就離開了,留足了時間給簡一鳴反應。
王曦和符濱河雖然也在國外生活過很長一段時間,兩個人的觀念卻和國內的傳統想法一樣,認為這些事都是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管,最好連知道都不要知道。但衛叢的想法卻截然相反,與其瞞來瞞去,讓他們蒙在鼓裡,直到有一天他們從彆人嘴裡知道,那還不如一早就說清楚。
從親人嘴裡說出來的,和從彆人嘴裡描述的,可不是同一件事。
這個世界哪裡存在目不漏風的保護,小孩終究是要長大,學會保護自己,保護家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