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學生輪完了之後, 臨音附中三巨頭聚集在校長辦公室商量。
衛叢一疊資料散在桌上,翹著腿往後一靠,把他的老板椅當成了搖搖椅一樣晃。“第一輪就已經基本上決出勝負了。”
符濱河撩起眼簾看了他一眼, “你再把椅子坐壞我就給你換成木凳。”
衛叢的辦公椅一年換了好幾張, 行政部負責這塊的同事都說衛叢屁-股有刺,每次都能把椅子底下支撐的底盤坐裂。要符濱河說這家夥也是好運, 居然到現在還沒試過摔他個屁墩。
衛叢立刻認慫,放下翹起的腿,正襟危坐。
王曦把他們的打分表都翻了一遍,他們的意向都挺一致的。
高三的學生都可以歸到同一個情況,技術紮實,基本功強, 有自己的想法,不多,表達也小心翼翼的。不是王曦他們指導教育不儘心,隻是他們這一批招生的時候臨音附中的名聲在家長之間還沒傳開, 資質中下,學生都是規規矩矩考上來, 裡麵還沒有一個特招。學生勝在穩定, 技術穩,心態穩, 成績也是穩紮穩打地穩步上升。
剛考上來的高一孩子還稚嫩, 有閃光點,還不夠閃, 有驚喜給他們,但這些驚喜不足以拚到更高的舞台。校內賽能進第二輪都是評委慈悲的鼓勵。高中好好努力的話,明年後年才是大放異彩的時候,
夾在中間高二其實大部分也資質普通,他們裡麵最好的那幾個入學各有原因。
簡一鳴不用說,就是衛叢親自敲門,從體育高中搶回來的彩蛋。
宗半雪說是衝著王曦來,但老師們看來,她爸是衝著衛叢王曦來,她自己多半是奔著簡一鳴來的。
向西和奧莉加是奔著衛叢來的,後者除了衛叢更多看到的還是臨音附中豐厚的獎學金。
林茗則是招生辦的老師撿漏特招來的,這孩子人小手小,眼看有上限,好的音樂高中給她的條件都沒有臨音附中給的好,加上招生老師態度誠懇親切,親自上門做工作,這姑娘父母思前想後,就把女兒送過來了。
不過因為有了他們,高二的學生就有了領頭羊的帶領,比高三要活潑多了,就跟鯰魚效應一個道理。努力了一年之後,這屆學生到現在也模模糊糊地摸到了一點自己的路。
但高二的幾頭羊也有各自的問題,以簡一鳴的問題最嚴重。
宗半雪暫且放下,她現在不是能參加比賽的狀態。林茗的限製在於她的體型硬件,花賽可以衝,但難度上不去就進不了第二輪。向西心態不穩定,王曦聽過他幾次演奏,水準忽高忽低,能走到什麼地方看運氣。奧莉加偏科,她能不能進決賽,取決於第二輪限定曲目的曲子。
剩下簡一鳴……簡一鳴最大的問題就是他時間不夠。
是不是係統培養出來,在這之前不會呈現很大的差距,簡一鳴的天賦足以讓他平A就A倒一片人了。但是放到賽場上,有路加·劉參加的賽場上,這點差距會決定勝負。
簡一鳴之前的基礎太差,差到王曦用貧瘠來形容都覺得有點可憐的程度。
還是那句話,不能指望幾個月的努力就能拚上彆人幾年甚至十幾年的勤奮。
王曦頭疼道:“都是問題孩子。”
總體水平比王曦假期前想的要好一點,也不樂觀。比賽不光比長處,還要比短板和全麵。
衛叢卻說:“魚和熊掌兼得,世上有幾個。”
“你要是高一開始好好給一鳴練起來……”
衛叢:“那他就會逃掉了。”
王曦:“……”
“總之儘人事聽天命,先把現在能做的時候做好吧。” 符濱河出來打圓場:“說起來一鳴這次的選曲有意思,我沒想到他會選《維也納狂歡節》,哈哈哈,那孩子在台上彈馬賽曲那部分好有鬥誌。”
衛叢也哈哈笑:“在罵人呢。”
王曦也認同:“在罵人。”
符濱河:“……”
“是、是嗎?”
“我猜他肯定看到自由選曲的時候就開始罵了。”衛叢高興起來又開始晃他的椅子,“居然真的有查資料好好學習。”
把舒曼的“打倒梅特涅!”*變成他的“打倒老王!”這一點,讓今天的衛叢特彆滿意。
符濱河哭笑不得,“真是膽大包天。”
王曦本人倒是很淡定:“有誌氣,而且乾得不錯。”
這件事王曦淡定地背上黑鍋,反正狗崽子叫兩聲又不會咬他一口,相反,王曦還覺得他這兩聲叫得不錯,不單獨錘他了。
按照王曦的想法,他本來第一輪隻打算限定每個年級前五,一共十五個學生參加比賽,第二輪五人就算了。校內賽是他先提議組織,但王曦並沒有打算做成常規賽的意思,主要還是想當成一次性用品,在花賽之前把學生拉出來遛遛,確定臨音附中推薦參賽的人選。
可是真正放在會上討論之後,老師們積極參與討論,鋼琴係的所有老師都在為自己的崽,啊不,自己的學生爭取上台的機會。
哪怕是一輪遊,都想要讓學生遊一遊。
音樂人才知道,就算上台發抖,抖過之後彈的琴都會不一樣!
於是從限定參賽選手拓展成了不限人數,之前擬定的比賽曲目也作廢了,在衛叢煽風點火的推動下,變成了自由選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