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一鳴詫異:“就算在臨城出門也不行嗎?”
符盛藍聞言,側臉去看瞧簡一鳴,小傻瓜簡後知後覺自己好像說漏嘴了,頭就磕上了桌子,捂臉假裝自己不存在。
蠢蠢的樣子。
符盛藍心裡那剛剛點起來的火苗好像點燃了木頭一樣,帶著木質的香味充盈了他的內心,那點奇怪的不舒服沒有了,反而有點想笑。
簡一鳴等了又等,審判的大錘沒有砸下來,狗狗就從自己的指縫間去偷瞄符盛藍。由於頭發紮了起來,能讓簡一鳴清晰地看到他表情上細微的變化,有點糾結和害羞,沒有生氣。
沒有生氣就好。
符盛藍糾結地問:“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之、之前?”簡一鳴食指和拇指之間比出了一個小小的距離,“就知道這麼一點點。”
符盛藍:“其實也沒什麼好生氣的,什麼難聽的報紙上都寫過。”
看著簡一鳴吃驚的樣子,符盛藍就知道這家夥不是從新聞報道上看到的,估計是符濱河為了他提醒了簡一鳴。
“其實他們兩個早該離婚了。”符盛藍放下了筆,沒有了寫作業的心情。“姐姐是這麼說的。”
重新審視這件事,父母離婚也不再那麼難以接受,病房其實也沒有那麼可怕。分開對他們或許更好,病房裡還有他的姐姐。
他生病的、陰晴不定、脆弱不堪,格外清醒的姐姐。
簡一鳴小心翼翼地問:“那你呢?”
“我嗎?”符盛藍認真想了想這個問題,“我覺得她說得很對。”
這個答案讓簡一鳴感覺好像跳進了水池裡一樣,空氣忽然就從他的周圍全部逃走了。
“那你為什麼……”
衛叢再三警告過,但簡一鳴已經不看不慣這種畫地為牢的感覺。
“因為不想再讓自己變成他們的借口。”符盛藍也學著簡一鳴趴在桌上,枕在自己手臂上,“他們以前總是會拿我和姐姐當借口說事。”
“沒必要,真的。”
“我不喜歡這樣。”
“那你想不想出去?”簡一鳴才不管他家其他人怎麼樣,他現在隻想問符盛藍自己。“不管他們,你想跟我們一起出去玩嗎?”
“我……”符盛藍認真思考了一會兒,“我想出去。”
想和朋友一起出門。
“那等我們考完試出去玩吧。”簡一鳴戳戳他的臉頰,“反正你劉海和口罩戴上就幾乎把整張臉都蓋住了,過兩個月臨城開始冷起來,寒假的時候我們一起去理發,出門就把帽子和圍巾用上,再把符二拉出來,我們兩個人給你打掩護,一起出去玩吧。”
符盛藍神色驚訝。
簡一鳴再次問他:“去不去?”
“……去。”
簡同學笑了起來。“那我們過年也一起出去倒數好了,你也來體驗一下被人群擠在中間的感覺。到時候要手牽著手才行,不然人一下子就不見了。”
符盛藍神色微動,對新年開始有了期待。
不過符盛藍的期待表現得很魔鬼:“那你期末要好好加油,放寒假之前,先把你的作業做完。”
簡一鳴馬上又變回了鹹魚簡,一點都沒有剛剛像金毛那樣暖心的樣子了。“為什麼……明天寫也可以,明天還有一天呢!”
“明天還有其他的,馬上要考試了,你基礎還差很多。”
“我已經考七十分了!”
“說明你還有很大的上升空間。”
狗狗欲哭無淚,乖乖低頭寫作業,錯過了符盛藍眼中的快樂。
等他寫完作業要回家的時候,才想起來自己忘記查校內賽的排名了。
掏出手機,登上校內網,點擊新增的校內賽模塊,順位第一就是自己的名字。
誒嘿!
簡一鳴也不是帥而不自知、優秀謙卑的那類人,他預料到了自己能拿第一,真拿到了還是有點小開心,僅次於他今天把作業都寫完那一刻的開心了。
然後翻下去,就看到了閻王王給他發的信息:明天七點來學校。
簡一鳴剛剛飛揚起來的眉毛開始錯位。
我應該還表現得不錯?
我昨天演奏有錯漏嗎?
自我檢修了一圈,沒有找到原因的簡一鳴開始慌了。
王曦不是那種會表揚學生的老師,他對學生要求嚴格,對自己要求更嚴格,學生是自己教出來的,表揚學生讓他感覺像表揚自己一樣,閻王是不會乾自誇這種事。
所以到底是什麼問題?
狗狗簡兩股顫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