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盛藍本來以為自己會不習慣, 但是沒關係,因為很期待,所以所有的不習慣都可以忍耐, 然而現實比他想象中要好太多。
他跟著簡一鳴開始做過去沒有做過的事, 終於清晰明白地認識到自己原來真的是一個貴族少爺的事實。
“你這叫不食人間煙火的小仙男。”簡一鳴糾正他。
符盛藍被“小仙男”三個字逗笑。
他們剛剛吃完晚飯,簡一鳴負責做飯, 他負責洗碗。放假了,臨音附中的飯堂也關了,如果不想一日三餐都在外麵解決,最好的辦法就是回家自己做飯。
做飯的時候符盛藍會儘量幫忙,雖然很多時候他都是拖後腿的那個,他不會洗菜摘葉子, 也不會拿刀,但是簡一鳴也不嫌棄他,一點一點教他,從廚房打下手到洗碗。
符盛藍還真的沒有洗過碗, 他隻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種機器,叫做洗碗機。
“因為裝修的時候忘記預留洗碗機的位置, ”說起來簡一鳴也無奈:“平時在家都是於女士做飯, 洗碗的工作就交給我了。”
“你做飯也很好吃的。”
簡一鳴哈哈笑:“我做飯不是因為不好吃,是於女士嫌我調味料加得多。她到現在都還在保持清淡口味的飲食習慣, 少油少鹽少糖, 巧克力隻吃黑巧,咖啡從來不加糖。”
符盛藍表示:“你就走了另一個極端了。”
“你這話應該告訴衛帥。”辣黨簡一鳴堅決不認為自己是個重口味黨:“我是普通正常的口味好嗎!”
他們就油鹽醬醋問題進行了一次深入的討論, 瞎聊天期間符盛藍的電話響了起來,才終止了話題。
符盛藍垂眸,是來自國外的陌生電話, 來電地址顯示是柏林。
“裡奧。”電話傳來的聲音具有明顯的辨析度,聽起來像是常年不言苟笑的人努力表現出慈祥,實際上卻生硬得跟鐵一樣,和努力裝嚴肅的符濱河是相反的兩個極端。
符盛藍情緒微微波動,隨即又不覺得意外了,無論是從什麼渠道,隻要他想,總能得到自己的聯係方式的。符盛藍乾脆掠過這一點,轉移重點:“爺爺,柏林那邊已經是深夜了,你應該要去睡覺了。”
羅貝爾老爺子聽了果然很高興,剛開始那點生硬都開始軟化了一點,“不礙事。”
符盛藍大概猜到爺爺打電話過來想說什麼,符淼和康奈爾的離婚官司那麼不順利的原因,很大程度上就是背後站了一個羅貝爾老爺子。老爺子對這個花國兒媳沒什麼感情,卻很喜歡遺傳了過世多年的妻子那雙綠眼睛的孫子,他和自己四個孩子的感情都用不上融洽來形容,跟兩位數的孫子更加尋常,唯獨對符盛藍青睞有加。
在歐洲的貴族社會裡,綠眸被視作貴族的眼眸,有綠眼睛的貴族就能在社交場上無往不利,現代這種觀念減輕了很多,但罕見的綠眼依舊備受追捧。
符盛藍開始和羅貝爾老爺子聊家常,麵對一輩子強勢的老爺子,隻有符盛藍會和一直跟著他的管家會和他說這些,即便是家族裡的其他人,麵對鋼鐵般的羅貝爾時,都很難表現出溫情的依戀,大部分孫輩對他的感情不是平平就是恐懼。
七十多歲還在掌管家族的羅貝爾果然很高興。
在羅貝爾老爺子開口之前,符盛藍先發出邀請:“爺爺,你會想來花國看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