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專注比賽吧,親愛的。”
“可是路加從小就那麼喜歡衛叢,學琴是因為他,來比賽還是因為他,如果這次見不到他,我擔心……”
“你這麼跟路加說好了,衛叢說不定就坐在台下,他難道要給衛叢聽一次糟糕的演奏嗎?”
路加媽媽恍然。
“先勸他休息吧,真正有本事的孩子總會在第二輪上見麵的。”
“你說得對,親愛的。”
路加還是堅持聽完了第二天、第三天臨音附中的三個人才回去休息,最後一天的上台前,還特意留意了排在他前麵的林茗。
他的第一反應是:好小。
林茗的個子和手屬於一看就能看到她鋼琴職業生涯儘頭的類型,但是路加沒有小看她,反而更加關注她。五個人裡麵,林茗的表現也是最穩的,她像一個孤獨的舞者,她有明顯的缺陷,卻在台上儘情舒展跳躍,那份寧靜的展現很難不讓人心折。
路加終於找到一個他覺得配得上當衛叢學生的人。
他練琴的起因是衛叢,堅持則既有衛叢的原因,也有看到自己天賦和得到誇獎的未來,既能滿足他未來的生活需求,又能極大地滿足他的表現欲和精神需求,但這些條件在林茗身上不可能完全體現。
然而她的鋼琴是那麼的平靜,像一朵花在台上綻放,她手下的肖邦有著迷人的魅力,在台上路加好像看見夜鶯在歌唱。
肖邦是鋼琴人最為熟悉的作曲家,但很多演奏家三四十歲就不再公開演奏肖邦,因為他們手底下的肖邦越來越油,就是人到中年的油,聽得人滿耳膩味,溫柔的肖邦也變成了矯情的肖邦。
……
第一輪結束,臨音附中的五個學生都順利晉級,王曦長舒了一口氣。
他擔心的簡一鳴倒在台上、向西失速、奧莉加興奮過度、學長撐不住壓力、林茗被卡難度的事情統統沒有發生,實屬讓人高興,當老師最大的成就感就來源於學生有成績了。
不過該敲打的還是要敲打,王曦言辭委婉地對向西提了幾點建議,語氣溫柔得讓簡一鳴在旁邊探頭探腦,被敲了一擊腦門才老實起來。
他又嚴肅對奧莉加第一輪表現進行了批評,被說完了的俄國姑娘表示虛心受教,然後對簡一鳴做鬼臉,半點不受打擊。
王曦對學長是一番激動人心的鼓勵,第一次被鋼琴係主任打雞血的小夥子興奮得滿臉通紅。扭頭他和林茗聊天,態度和平且地位平等地對話。
簡一鳴等著閻王王和他說話呢,像狗狗叼著食盤坐在門口等主人注意到他,尾巴翹起很是期待。
“你……”王曦回頭瞧見他,簡一鳴豎起耳朵聽接下來的話,“算了,衛叢你給我過來!”
簡一鳴:???
這不對啊,閻王王!
不能厚此薄彼!
簡一鳴幾次想跳起來吸引王曦注意,被大佬一手摁了下去,像小孩子玩拍地鼠的玩具那樣摁下了簡一鳴,狗狗簡鬨得王曦受不了了,他才勉強說了一句:“好好吃飯,好好睡覺,下一輪還彈成這樣看我揍不揍你。”
簡一鳴滿足了。
這才是他的閻王王嘛。
奧莉加在後麵狂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