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東西立足在世界上就必須有自己的立足點, 品牌要有特色,有辨識度,有質量, 樂團也是這樣, 維也納愛樂樂團作為世界交響樂團的一個名牌,它有自己獨特的性格,他們秉持奧地利傳統音樂特色, 現代維也納音樂風格一直以維愛為標準。
維也納愛樂樂團弦樂渾厚柔和,線條清晰自然,銅管樂極具融合力,不失圓潤,打擊樂也可圈可點, 作為交響樂團來說, 是沒有死角的全能選手。他們以自己的文化底蘊為驕傲, 擅長表現作品豐富的情感變化 , 以情動人,技術古典精巧。
姚浩覺得簡一鳴的鋼琴有了維愛的影子,不是他的技術和交響樂團的類似,而是那種對作品情感變化的把握,那一縷縹緲又切實存在的維也納浪漫色彩明顯融入到了他的演奏當中。
第一天還有些生硬, 第二天已經開始融入, 第三天、第四天……幾乎是一天一個樣, 姚浩聽得目瞪口呆。
“我靠。”他忍不住罵了一句,“他才聽了多少次維愛啊!這家夥之前是山頂洞人嗎!”之前他完全沒有聽說過簡一鳴這個人就很神奇!
這種人不是早早就該當神童去了嗎?
打死姚浩都不會想到,十年前的簡一鳴誤打誤撞學鋼琴,年前的簡一鳴根本沒想過自己會踏上維也納的土地,兩年前的他還一心一意打算考離家近的臨音大, 在音樂事業上毫無進取心,躺得就是一條毫無進取心的鹹魚,還不給自己帶鹽的那種。
姚浩現在看簡一鳴的眼神都不是慈愛地看狗狗眼神的,仿佛是萌萌噠熊貓突然變身凶殘的食鐵獸,他原本以為是羅貝爾要養小狗,後來發現是羅貝爾要培養凶獸!
這還是他們種花家的凶獸!
姚浩一邊覺得要幫符盛藍的忙,另一邊開始覺得自己種花家的凶獸居然是彆家培養的?
要不讓符盛藍入贅吧?
姚浩開始策劃方案。
而簡一鳴自己呢,每天接觸不同的鋼琴也開始上頭,每架鋼琴在他看來像各個性格不一的小姐姐,有的比較溫柔內斂,有的熱情奔放,有的笑得大聲,有的哭得大聲,演奏的時候就像牽住了小姐姐的手,剛開始是他被小姐姐帶著舞動,慢慢的他就掌握了主動權,開始反過來牽著鋼琴小姐姐跳舞。
彈的鋼琴多了,就開始有順著它們特色演奏的感覺了。
來聽簡一鳴彈琴的人,一日比一日多了起來,還有一小部分,開始天天來固定打卡的,明顯被發展成了小樂迷。
前兩天姚浩還會帶簡一鳴,偶爾甚至兩個人會合奏一首,不過他們練的時間門短,合奏也就勉強及格的程度,後來簡一鳴熟悉了,姚浩也不整天跟著他了。
今天跟過去,簡一鳴就自己坐到了鋼琴前麵,姚浩抬腳走上了琴行旁邊的餐廳二樓,這裡正好背對著簡一鳴,練琴的小簡同學連周圍聽琴的人都沒注意,更不會扭頭看過來了。
他上來,整層樓就隻有一個戴著藍色鴨舌帽的年輕人,穿著一身寬鬆的T恤和短褲,腳上還踩著一雙潮牌運動鞋,看起來比簡一鳴那個曾經的體育生還像個運動少年。人坐在窗邊望著下麵露天演奏會熱鬨的情景,當他轉過來的時候,那雙綠眸冰冷似凝結的湖泊,透出一種理性的冷靜,像冷水迎麵潑人一臉,半點沒有在簡一鳴身邊那種天然萌萌噠的氣質,彆說運動氣質了,簡直生人勿近。
上一次見麵的時候姚浩就已經吐槽過一遍了,這次來更想吐槽。
符盛藍看起來比之前更不好接近了。
“不下去見見他嗎?”
符盛藍搖頭,“馬上要走了。”
他還在巡演的路上,維也納會是他巡演的最終站,今天他去的是奧地利隔壁斯洛伐克的首都布拉迪斯拉發,現在是去演奏會前特地繞路過來看看他。
音樂家巡演是很辛苦的事,演奏還好,更累的是長時間門在交通上,輾轉各地,幸好不是藝人,偶爾配合宣傳活動之類的才會一天換兩個城市,大部分時候,古典音樂圈的宣傳活動還是一天一個地,畢竟演奏會基本上在晚上。
符盛藍想起前陣子簡一鳴的粉頭妖妖精剪的視頻,說不定當時簡一鳴還動過去當偶像的心,不過隻要告訴他,偶像跑宣傳一天跑個城市,一周輾轉全國各地,暈車狗馬上就能打退堂鼓。
想到這,符盛藍就嘴角就勾了起來,整個人氣質瞬間門柔和下來。
姚浩看得嘖嘖稱奇。
第一次見麵他就覺得兩個人相處的模式很神奇,現在感覺更加神奇了。
他自然沒有本事找一家琴行把店裡所有的琴都拉出來給簡一鳴彈,這種財大氣粗的事隻有符盛藍做到了。這個連鎖琴行本來是羅貝爾家的產業,符盛藍的父親康奈爾娶符淼的時候收購的產業,後來交給了符淼打理,符淼一心撲在克洛艾身上的時候,羅貝爾老爺子做主交給了符盛藍,到現在明麵上是符淼的產業,實際上已經由符盛藍掌握。
“要走了。”
“真的跟他打個招呼?”姚浩再次問道。
來了又不去見他,姚浩都不知道符盛藍想做什麼。
符盛藍卻說:“這次是我作弊了,所以要悄悄地來,不能出現在他麵前。”
符盛藍和簡一鳴之間門有一種無形的默契,如果符盛藍想要聯係簡一鳴,他有千千萬萬種方法,斷不至於要用書信效率那麼低的途徑,他記得簡一鳴的電話,知道簡一鳴的郵箱,可他最後還是選擇寄信寄光碟去臨音附中。
簡一鳴要聯係他也有千百種方式,就算他花國的電話沒用了,還有社交號、郵箱,或者羅貝爾家公開的地址……但他什麼都沒用,遵循著符盛藍自己定下的規則聯係。
他們會在奧賽見麵。
隻是符盛藍有些太想他了,這次忍不住偷偷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