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符盛藍就看見簡一鳴走過來的時候還是狗狗簡,坐下來就變成了河豚簡,假裝不在意地問:“格羅佛怎麼過來了?”
符盛藍看了他想笑,又覺得有點可愛,還想他再可愛一點,就用水杯蓋過自己的嘴角,“他大概想找我一起演奏或者宣傳之類的吧。”
即便霍伊爾沒有開口,符盛藍都知道他想做什麼。他天生一顆玲瓏心,對人情世故有敏銳的觸覺,隻是以前在克洛艾和媽媽身邊的時候,這種敏感算不上好事,符盛藍就是因為長期生活在他姐姐和媽媽給予的壓力之下,才長成那個樣子,但幸運的是,他遇到了簡一鳴。
河豚簡都要炸了,“什麼?他要找你合作!”
“或許還有炒作?”
簡一鳴頭發都要豎起來,當場表演一個怒氣衝天,不過很快他就注意到了符盛藍已經難以掩飾的笑容,河豚放氣,他悶悶不樂地說:“你又逗我!!”
“哈哈哈。”符盛藍說:“他沒說,我也能猜到,大概是這次奧賽結果要出乎他意料了,所以現在格羅佛到處在找plan B.”有什麼會比找風頭正盛的符盛藍更好的備案呢?
就算他這次比賽名次不佳,能和符盛藍一起舉辦演奏會,也算是對他樂迷有交代了。
以前的符盛藍或許無所謂,但現在……
“但現在我隻想和你合奏。”符盛藍笑眯眯地補充完後半句。
簡一鳴被他正麵直擊,半晌才鬱悶地表示:“啊啊啊!藍藍現在好狡猾!”
“有嗎?”符盛藍歪頭問他。
“當然有!”簡一鳴回答:“不過算了,原諒你了。誰叫我比較喜歡現在的你呢。”
這回輪到符盛藍被他正麵直擊了。
“所以你不喜歡以前的我嗎?”
簡一鳴意識到這是生死問題,他慎重地回答:“可是那樣的你會很累。”
“像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其實你是驚恐發作了吧?就算那樣還是咬緊了牙,不肯去醫院,不願意麻煩家人。”
“什麼都自己撐著的話,會很累的。”
符盛藍聽完,反而笑了起來。“是的。”
他們吃完飯之後好一會兒,簡一鳴說:“不行,我還是覺得有點不高興。”
符盛藍怔怔,隨即毫不客氣地笑出聲。“那你要怎麼辦?”
“我要在舞台上擊敗他!”
符盛藍想了想,倒沒有開口阻止簡一鳴。
在他看來,在舞台上勝過霍伊爾不是一件難事。霍伊爾本身對自己的音樂實力也有清晰的認識,他心裡的事太多,音樂隻是他人生中的一部分表演,所以他的實力已經到天花板了,所以他也能在意識到自己這次或許拿不到名次之後,果斷尋找另一種解決方案。
不過對初來報道的簡一鳴來說,霍伊爾或許仍然象征著一道欄杆。
“那你上台還要再表現得好一點才行,起碼不能像第一輪那樣了。”
簡一鳴猶豫了一下,又問:“如果我還是很緊張,發揮失常了,你會對我失望嗎?”
符盛藍感覺到簡一鳴的情緒多了些緊張和小心,但他卻不是很理解,“為什麼我會對你失望?”想了想,他還是正麵回答道:“我永遠不會對你失望。”
那一刻,簡一鳴覺得有一顆石頭,在此之前他自己也從來沒有意識到的石頭,噠噠噠地從空中落下,消失了。
“哦——是這樣啊——”簡一鳴拖長了音,像條乾了壞事但假裝沒那回事的狗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