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那群買到了椅子、沾沾自喜有了帝王同款的朝臣, 在體驗到了其舒適之處後,全然沒有意識到自己變成了韭菜。
“聽說這椅子, 是胡人那邊傳過來的。坐在其上後, 果然比起跪坐來輕鬆了許多。”
“陛下沒有將其作為貴族禦用,而是讓我們也能買到一二,真是胸懷廣闊啊。”
嬴政對這筆意外之財很滿意。
也對初步試探後, 發現這批臣子沒有聰明到狡詐若狐的結果,甚至雷聲大雨點小、並沒有那麼機智,同樣感到很滿意。
因此在另一邊火藥的研究漸入佳境後,他開始著手鄭國渠的開鑿準備。
畢竟要儘快橫掃六合,作為後盾的糧倉和水運, 都不可或缺。
在等到再度上那“地理課”後,嬴政遵循了因材施教的理念, 將鄭國喊了過來旁聽。
大抵是因為他登基為王,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鄭國收斂了氣焰。至少見了一路上守備森嚴的暗衛,表麵上沒再有挑釁行為。
他呼出一口氣:“我說尊貴的陛下, 您日理萬機,怎麼想起我這小人物來了?”
嬴政瞥他一眼, 淡淡而帶點嫌棄著道:“自然是因為你那圖紙上,所繪的水利計劃、一塌糊塗了。”
鄭國:“??”
實際上對方的巧妙設計, 對比其它修渠者已經很完善了。但鄭國年紀不大而略乏經驗,許多細節還亟待改進。
以及嬴政已經看慣了後世的地圖, 對於簡單樸素版的, 便挑剔了很多。
鄭國雖早已習慣了對方的態度。但被質疑專業能力, 還是極為不滿地暴露了本性:“你一個隻會繼承王位的,還懂起水利來了?”
正在看戲的夏安夷:“……”
這傻子罵起人,還真是夠彆致的。
能活到現在, 多虧他那好兄弟公輸遜和來自鄭國渠的劇透,老祖宗才沒對他下死手。
嬴政睨他一眼,隨後開口詢問:“既然你自詡擅長水利,那便回答一二吧。關中地區以何種地形和氣候為主?”
鄭國:“?”
地形和氣候是什麼鬼東西?
嬴政瞥到對方凝固的神情,繼續碾壓式提問:“若水利的不合理修建,導致了水土流失,應當如何作補救措施?”
鄭國:“??”
水土流失是什麼、跟他開鑿的水渠怎麼也能扯上關係了?
見對方的臉上露出了,像後世學生那樣、迷茫中帶了點輕微愚蠢的神色。
嬴政淡淡道:“連這些都不知道,你如何能保證那水利計劃、萬無一失?”
夏安夷見證了這一幕,有點同情被誆的鄭國又有些幸災樂禍。畢竟按照對方的性格,隻有老祖宗這樣的pua模式才能治住他。
鄭國對這一連串的名詞都疑惑不已,而聽到嬴政的話術後,總感覺有哪裡不太對、但又說不出具體的是哪裡不對:“行吧。”
“那我就來瞧瞧這後世的課堂,到底有幾分本事。”
【今天的地理課,我們要講的是河流這一主題。】
【一般大題都會考到河流,或直接提問或間接反映。而我們分析具體題目中的河流時,實際也可以套用固定的思路。】
鄭國聽了開頭,便開始了吐槽:“每一條河流都是不同的,如何能以固定的想法來分析。這後世的課堂,不就是在紙上談兵嗎?”
嬴政沒什麼表情,懶得搭理他。
【而河流的分析,可以圍繞水文和水係特征來進行。】
【水文特征包括了流量、水位、汛期、含沙量等,而水係特征包括了河流形狀和長度、支流數量、河道的寬窄彎曲與深淺等。】
鄭國聽了一會兒,發現好像聽起來,確實是有點東西。
他正要發表自己的見解,轉頭卻發現無論是旁邊的嬴政,還是團子版懸浮在半空的“夏安夷”,都在認真地寫著筆記。
似乎是察覺了他的小動作,夏安夷出聲:“上課好好聽講,不要亂講話。”
鄭國:“?”
憑什麼嬴政經常能在課上吐槽,他一開口就被懟了,這是差彆待遇、還是在針對他?
【對於河流的這些變化,我們分析的時候可以著力於地形中的地勢差,氣候中的降水量變化,還有當地的土壤種類。】
【再結合周圍的人類生產生活,比如農業或工業活動中,也會對河流產生影響。】
鄭國雖充滿了中二氣息,但靜下心來聽課後,也能對後世的知識逐漸觸類旁通。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設計圖紙,開始微微思索起來。
當他埋頭修改時,被嬴政提醒:“夫子在講課的時候,不要掉線。”
“筆記所寫的應當是提綱切要之用,而非舍本逐末地不聽課、等待下課後你再修改圖紙。”
同樣忙著寫筆記、有時會不聽課的夏安夷:“……”
雖然知道老祖宗這是在壓榨鄭國這家夥,不僅強製對方聽課,還讓其在課後繼續乾活。
但她還是有種被內涵的感覺。
【我們上回的地理課講過了,關中平原的農業發展。那麼今天就從河流的角度出發,來看看相關聯的一些真題。】
鄭國暗自嘀咕:“這後世的學生,竟然各種課都要上、還要考察嗎?”
“在韓國時,懂水利者不是有著世代相傳的經驗,便是專門從事的匠人,一直是少數。”
嬴政神色微動。
在聽了後世的各種課後,他發現所講的知識囊括了各方麵。
雖偶爾顯得刻板,但頗具延展性,同當下秦國獨有貴族所學的六藝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