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隱形的時候不能被接觸。”白夜輕聲提議,“換繩子試試呢?”
聽到“繩子”這個詞,年年並沒有什麼特彆的反應。
鬱理靜靜看著她:“行,給她綁上。”
這屋裡原本就有繩子。
喬越西和白夜將繩子拿過來,繞過年年的手臂和八條節肢,然後打了個死結。
這樣,她還是可以行走,但不能像之前那樣快速移動,更無法掙脫、逃跑。
鬱理發現,在這個過程中,年年一直沒有表現出抵抗和不適的情緒,似乎已經很習慣被這樣對待了。
“好了嗎?”她問。
“好了。”喬越西牽起繩子,和白夜同時往後退。
沒有活物的接觸,年年的身軀再次透明,迅速隱入黑暗中。
乍一看,她好像已經消失了。但繩子仍然保持之前的狀態,沒有鬆開,也沒有掉下來。
鬱理輕喚了一聲:“年年?”
“……我在。”繩子那頭,響起少女細弱的聲音。
喬越西忍不住感慨:“這孩子是真老實……”
鬱理瞥了他一眼。
“走吧走吧,回家!”喬越西立即提起繩子,向外走去。
白夜跟在後麵:“你不走嗎?”
鬱理朝鏡麵牆指了指:“那兒還有一隻呢。”
白夜嘴角微揚:“注意安全。”
說完,他也出去了。
*
鬱理將年年的房間處理了一下,很快回到俱樂部主場。
這裡的蛛絲失去了年年的控製,已經現出了原本的形態和顏色。大量白色蛛絲從房梁上垂掛下來,厚厚地堆疊在成員們的身上,乍一看,仿佛躺了一地蠶蛹。
可以想象得出,之前每次活動時,這些蛛絲如果沒有隱形,會是怎樣詭異的場景。
但也多虧了這些蛛絲,為薛山輝製造了不少便利。
他繞過那些被他催眠的俱樂部成員,將賈龍嚴引得滿場亂跑。賈龍嚴一心隻想殺了他,也覺得現在的自己一定能殺了他,完全沒有注意那些無處不在的蛛絲。
沒過多久,他的身上就纏滿了蛛絲。
層層疊疊的蛛絲遏製了他的病變,也減緩了他的行動。
眼看遛得差不多了,薛山輝終於舉槍,瞄準賈龍嚴的膝蓋。
“還是得留活的。”
他扣動扳機,子彈精準射進賈龍嚴的膝蓋。這隻臃腫龐大的怪物踉蹌了一下,隨即發出一聲嘶吼,瘋牛似的朝薛山輝衝了過來。
薛山輝:“……嗯?”
他打的也不是興奮劑啊,怎麼還來勁了呢?
賈龍嚴像是感覺不到疼痛,身上的黴菌也再次瘋漲。薛山輝察覺不妙,立即又對著他的雙腿連打三槍,但卻絲毫阻止不了賈龍嚴的行動。
就在這時,一根長繩突然甩了過來。
“拉直!”
門口響起鬱理的聲音。
薛山輝立馬接住長繩,放低,用力一拉——
長繩被繃成長長的一條,賈龍嚴來不及退後,隻聽一聲轟然巨響,這隻怪物便被狠狠地絆倒在地。
薛山輝頓時鬆了口氣。
他放下繩子,正要向賈龍嚴走去,那些紅綠色的黴菌突然再次膨脹,將賈龍嚴托舉了起來。
“臥槽……”薛山輝倒吸一口冷氣,“還來?”
鬱理舉起槍,瞄準賈龍嚴露在外麵的那隻獨眼。
“砰!”
子彈瞬間射出,像一顆飛馳的流星,射進了賈龍嚴的眼睛。
隻聽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鮮血和黴菌從賈龍嚴的眼中飛濺而出。
他痛苦地捂住自己的眼睛,身上的黴菌隨之震顫。薛山輝趁機將繩子套到他身上,連繞幾圈,然後用力一扯,轉眼便將他捆成了一隻大粽子。
接著,薛山輝向後一拽,這隻怪物終於倒了下去。
“呼……”薛山輝長籲一口氣,在賈龍嚴身旁盤腿坐下。
鬱理走了過來。
薛山輝抬頭看她:“你怎麼知道要打他的眼睛?”
“我觀察了他中槍後的狀態。”鬱理平靜地說,“每次中槍,那些黴菌都會快速增長,其實是在幫他抵擋傷害。”
“原來是這樣……”薛山輝恍然大悟,隨即又反應過來,“對了,你不是說還有一隻異常嗎?抓到了?”
“沒有。”鬱理搖頭,“那隻跑得太快了,我沒追上。”
薛山輝聞言,表情瞬間嚴峻:“那得趕緊告訴夏楠,讓她安排其他小隊去追蹤那隻異常。”
“很難。”鬱理微微蹙眉,“我從頭至尾都沒有看見它的身影。如果不是因為它在房頂發出的動靜太大,我甚至都發現不了它的存在。”
薛山輝:“那這些蛛絲……”
“應該是那隻異常弄出來的。”鬱理回答。
薛山輝陷入了深思。
就在這時,賈龍嚴掙紮著翻身,發出了嘶啞的聲音。
“年年……年年呢?”
“什麼年年?”鬱理不動聲色地看著他,“你是指那個躲在房頂上的異常嗎?”
“我聽到你們剛才說什麼了……”賈龍嚴喘著粗氣,鮮血從他的眼眶汩汩湧出,“她逃走了,她逃走了是吧?”
鬱理和薛山輝交換了個視線,沒有說話。
“這個死丫頭,養不熟的白眼狼……”賈龍嚴越說越憤怒,忽然扯著嗓子大吼起來,“她居然敢丟下我一個人逃走!她一定是逃去玩具屋了,你們一定要把她抓回來!一定要把她抓回來!”
玩具屋?
鬱理眼睫一動。
那是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