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理心裡一驚,幾乎是下意識便想把手抽回去。
但周屹的手勁實在太大了。
剛才為了拉住她,他完全沒有收勁,修長有力的手指緊緊扣住她的手腕,青筋微微凸起,看起來充滿壓迫感。
鬱理保持鎮定,對他笑了一下:“周隊,你從來沒有摸過女生的手嗎?”
周屹被她說得一怔,隨即有些尷尬地移開視線。
“怎麼了?”他低聲問。
“很多女生的手都是涼的。”鬱理認真地看著他,“而且我體寒、腎虛,所以我比普通女生還要更涼一點。”
周屹沒有立即說話,似乎在思考這番話的真實性。
“真的,不信你可以問問彆人。”鬱理看向一聲不吭的飛行員,將問題拋給他,“大哥,你說對嗎?”
飛行員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聽到這個問題,頓時尷尬地笑了笑。
“彆人我不知道,反正我老婆的手腳確實涼,一到冬天,那熱水袋都不離身……”
鬱理看著周屹,臉上的表情好像在說“你看吧”。
周屹這才鬆開她,不太自然地低聲道:“……抱歉。”
“沒事。”鬱理收回手,輕輕揉了揉發紅的手腕,開玩笑地來了一句,“你這手勁可真夠大的。”
周屹:“……”
他沒出聲,氣氛肉眼可見地尷尬寂靜。
鬱理在心底暗暗鬆了口氣。
剛才她是故意說他手勁大,為的就是讓他不好意思,最好以後都不會回憶起這件事。
但說真的,自己的體溫的確又開始低了。
雖然目前還能用體寒腎虛這種理由糊弄過去,但如果再不恢複正常,以後可就不好說了啊……
還是得儘快進食才行。
*
天氣預報很準,將近八點的時候,果然下雨了。
鬱理和周屹是在九點抵達11區的。
直升機在一棟窗明幾淨的高樓前緩緩降落。
直升機落地後,周屹率先走出去。鬱理想起自己還有雨傘,連忙把傘翻出來,然後才下直升機。
結果這裡除了她,根本沒有人打傘。
暴雨來得快,去得也快。
之前的瓢潑大雨轉眼已經變成細細的雨絲,雨點很小,在濃鬱的夜色裡幾乎不可見,隻是為這個夜晚增添了一絲冷肅的涼意。
高樓前,站著一群全副武裝的外勤人員,其中有三個人站在人群的最前麵,一眼望去尤為醒目。
周屹徑直向他們走去。
“怎麼才來啊?”一個青年遠遠朝周屹招了下手,“我等到現在,肚子都餓了。”
“你不是一直都在吃嗎?”一旁的金發男人發出一聲冷嗤。
“吃的確實不少。”另一個人笑了一聲,聲線略柔,很明顯是個女性。
“路上雨大,耽誤了點時間。”周屹走到他們麵前站定,淡淡解釋。
鬱理趁機仔細觀察這三人。
站在左邊的是最先打招呼的青年,他身形修長,五官清俊,笑容很爽朗,給人一種性格很好的感覺。
中間的金發男人看上去就沒那麼隨和了。他的麵孔更偏向於西方人的深邃,眉頭習慣性皺起,一身肌肉十分結實,個頭也最壯,感覺一拳就能打爆一個成年人。
最右邊的是個年輕女性。她留著一頭利落的短發,長相偏冷豔,但整個人的氣質卻不冷,相反,還有一種說不出的野性和乾練。
但即便三人的氣質南轅北轍,鬱理還是立即猜出了他們的身份。
——特遣隊隊長。
三個都是。
那名短發女性最先發現了鬱理,她好奇道:“周屹,你不是說你一個人來嗎?這位是……”
“我是15區的外勤人員。”鬱理主動回答。
“外勤人員?”笑容爽朗的青年聞聲看了過來,似乎很驚訝,“隻有你一個嗎?”
“隻有她一個。”周屹淡淡道,“她情況特殊,你們不用問了。”
鬱理識趣地保持安靜。
很明顯,周屹這是在保護她的個人隱私,這種時候,她隻要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就行。
然而這副態度落在彆人眼裡,卻變了個味道。
“哦……”青年聞言,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然後對鬱理伸出手,“我叫賀柏,你呢?”
他的手和他的人一樣,白皙修長,並不具備侵略性。
鬱理看著這隻手,目光微凝。
說實話,她現在不是很想握手。
直覺告訴她,這個人沒周屹那麼好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