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理盯著這隻手看了幾秒, 忽然側頭看向周屹:“周隊,這位是……?”
“賀柏,”周屹頓了頓,似乎不是很想介紹對方, “第三特遣隊隊長。”
果然。
鬱理收回視線, 對賀柏不好意思地笑笑:“賀隊長, 我叫鬱理。抱歉,我剛摸過機艙門, 手不太乾淨……”
“沒關係。”賀柏大咧咧道,“我手也不乾淨。”
鬱理:“……”
“彆為難人家。”一旁的短發女性看不下去了, 蹙眉說了一句。
賀柏挑了下眉,這才將手放下。
鬱理感激地看了一眼替她解圍的短發女性。
“我是第四特遣隊隊長,岑如欣。”短發女性笑道, “我應該比你大,叫我岑姐就行了。”
那怎麼行?
鬱理恭恭敬敬道:“岑隊。”
一個第三特遣隊隊長, 一個第四特遣隊隊長, 那剩下的那個應該就是……
“他是第五特遣隊隊長,文森特。”岑如欣指向表情不善的金發男人,“這家夥平時都這副表情,你不用害怕。”
果然和夏楠說的一樣,一看脾氣就不好。
不過, 這要怎麼稱呼?
鬱理:“……文隊?”
文森特臉上肌肉抽了一下, 賀柏頓時爆發出一陣不客氣的大笑。
“文隊哈哈哈哈哈……這個好, 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前仰後合,完全沒有要收斂的意思。文森特麵露怒氣,抬手便是一拳,直接揮向賀柏的腹部——
意料之中的沉悶聲並沒有響起。
賀柏一隻手按住他的拳頭, 另一隻手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開個玩笑而已,彆激動嘛。”
他還是笑眯眯的,一副清爽陽光的樣子,但文森特的拳頭卻始終無法更進一步。
岑如欣適時地出聲打圓場:“行了,都彆鬨了。先進去吧,我還等著吃晚飯呢。”
文森特聞言,不爽地冷哼一聲,將拳頭收了回去。
賀柏也拍了拍手,抱怨道:“早該吃晚飯了。”
說著,他又看向鬱理,一臉友好地問她:“你想吃什麼?”
乾嘛問她?
鬱理保持警惕,側眸看向身旁的周屹,循規蹈矩地回答:“周隊吃什麼,我就吃什麼。”
賀柏一拍雙手:“好,那就一起吃肉吧。”
鬱理:“……”
這個人,好像不怎麼聽人話。
寒暄結束後,一行人走進大樓。大樓內部人來人來,光線明亮,布局風格和15區的異常控製局彆無二致,很顯然,這裡就是11區的控製局了。
三個隊長走在前麵,賀柏和岑如欣說說笑笑,看起來心情不錯,文森特還是臭著一張臉,周屹則走在後麵,跟鬱理並排。
鬱理小聲詢問:“周隊,我們是要和這三位隊長一起調查玩具屋嗎?”
周屹:“嗯。”
鬱理心情複雜。
這三個人一看就不好對付,和他們一起調查,自己必須更加小心謹慎。
真是麻煩啊。
晚飯是在公共食堂吃的。
由於這個時間點也沒有其他工作人員吃飯,所以廚師單獨給他們做了一桌菜,色香味俱全,一點不比外麵的餐廳做得差。
吃完晚飯,幾個隊長去會議室開會。
鬱理一個人沒地方去,跟這邊的員工又不熟,乾脆一個人坐在會議室外麵,一邊發呆,一邊偷聽裡麵的談話。
原來這幾個人也並非是隨便組到一起的。
文森特的調查原因最直接,因為玩具屋就在他所管轄的11區,所以他肯定要全力調查。岑如欣和周屹的理由一致,都是因為之前追查的異常疑似加入了玩具屋,所以才不得不過來。至於賀柏……
他其實跟玩具屋沒有任何直接或間接的關係。
他隻是聽說了這件事,覺得有意思,就跟總局申請加入了這次聯合調查行動。
換句話說,他純粹是閒得慌。
這麼一對比,周屹真的是有點苦逼。
鬱理暗暗感慨,保持發呆狀態,繼續偷聽。
“你的意思是,從明天開始,所有人都得聽你指揮?”
“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
“文森特,你這脾氣得改改啊。我們又不是你的下屬,憑什麼聽你的嘛。”
“就憑這裡是我管轄的城區。賀柏,我能允許你過來,完全是看在總局的麵子上,你彆蹬鼻子上臉。”
“你看你,怎麼說著說著又急眼了呢?”
“文森特,你冷靜一點。賀柏,你也少說兩句,你上次都把文森特打進醫院了,還指望人家對你有好臉?”
“那是他自己說的,認真打彆放水。我都是按照他的要求做的啊……”
“你們他媽的都給我閉嘴!”
會議室裡的動靜越來越大,就算是不刻意偷聽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其他工作人員聽到這動靜都遠遠地走開了,隻有鬱理,依然半癱著坐在走道裡。
她都快聽睡著了。
就在她打哈欠的時候,會議室突然打開。
周屹率先走出來,表情有些無奈。
鬱理默默將嘴合上:“結束了嗎?”
“一時半會兒結束不了。”周屹低聲道,“我們先走吧。”
“哦。”鬱理立即站起來,順便朝會議室裡瞄了一眼。
文森特和賀柏又動手了,岑如欣坐在一旁喝茶,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
難怪周屹不樂意跟他們待在一起……有這功夫,不如多睡一會兒。
兩人沒再管會議室裡的動靜,直接走出控製局大樓,上車,前往提前預訂的酒店。
開車的是周屹,他車速很快,大概二十分鐘,便到達目的地。
下車後,鬱理看著眼前的酒店,忍不住在心裡猜測價錢。
他們的住宿不知道是15區安排的,還是11區一手包辦的,總之一眼看上去,規格不低。
這家酒店有三十多層,外麵裝潢得相當氣派,門外噴泉、石雕一應俱全,大廳更是寬敞豪華。客人不多,但都衣著整齊、光鮮亮麗,工作人員的談吐也都很得體,給人一種身心平和的感覺。
鬱理發現這裡還擺了一架鋼琴。
她不懂樂器,隻能看出來這架鋼琴應該很貴。
是把她一家四口打包賣給控製局都遠遠夠不上的那種貴。
……好心酸。
鬱理複雜地看了鋼琴最後一眼,然後跟著周屹進電梯。
電梯裡很安靜,鬱理看著緩慢跳動的樓層數字,決定說點什麼。
“周隊……”她隨便提了個問題,“明天幾點起床?”
周屹一怔:“七點。”
鬱理大為震驚。
七點就開始調查了嗎?那她豈不是六點就得睜眼?
“這麼早的嗎?”鬱理忍不住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現在都快11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