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屹的神色略微有些迷惑,似乎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
但他還是低聲答了:“我習慣七點起床。”
“哦……”鬱理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突然反應過來,“不是,我問的是我幾點起床啊?”
“……”
周屹說不出話了。
鬱理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剛才的問題有歧義。
她本意是想問明天幾點開始調查,結果問得有點太隨便了,周屹又不是喬越西他們,跟她也不熟,就這麼順理成章地誤解了她的意思。
自己三番五次地讓領導尷尬,以後會不會給她穿小鞋啊?
鬱理微微側眸,偷覷周屹的側臉。
表情還是很平淡,看不出情緒,但視線卻落在電梯一角,多少有點刻意。
“那什麼……”鬱理若無其事地說,“我們明天幾點開始調查?”
“等文森特通知。”周屹答道。
等通知,就是不確定的意思。
看來明天必須早起了。
鬱理忍不住歎了口氣。
周屹瞥了她一眼。
“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明早我可以叫你。”
“叫我?”鬱理立即看向他,“怎麼叫?”
周屹微頓:“打電話?”
鬱理略一思索,也行。
總比自己早早起床乾等著要好。
“那你存一下我的號碼吧。”鬱理拿出手機,準備輸入號碼。
“不用。”周屹語氣平靜,“我有你的號碼。”
說完,電梯門正好打開,隨著“叮”的一聲,他大步走了出去。
鬱理愣了一下,也立即跟上。
他們的房間在23樓,對門,左右都是空房,沒人住。
周屹說了句“早點休息”便進屋了,鬱理左右看了看,也刷卡進了自己的房間。
和外麵的風格一樣,房間裡麵也很豪華寬敞。鬱理檢查了一下,發現浴室裡還配備了浴缸。
可惜,浴缸不是很大。況且這畢竟是控製局安排的住處,就算再舒服再私密,她也不可能把觸手放出來。
簡單地洗了個澡後,鬱理便上床了。
喬越西給她發了張圖,是三人在家吃飯的照片。
桌上四菜一湯,都是簡單的家常菜,年年的碗裡還堆了幾塊紅燒肉,看起來賣相不錯。
雖然有點擺拍的嫌疑……但起碼都有好好地待在家裡。
鬱理回複一句:【繼續保持】
喬越西秒回:【早點回來】
鬱理回了個“OK”的表情,然後關掉床頭燈,放鬆地鑽進被窩。
她很快便睡著了。
*
次日,鬱理被手機鈴聲吵醒。
她睡眼惺忪,看也不看,隨手便接通了電話:“喂……”
“你還好嗎?”電話裡響起周屹略微緊張的聲音。
這是什麼問候方式?
鬱理下意識回答:“……還行。”
“那就彆睡了,快起來。”
鬱理看了眼時間。
才七點半……這麼早就開始調查了嗎?
唉,掙點錢真不容易。
她不情不願地起床,刷牙洗臉,換好衣服,剛一打開門,就看到周屹正站在門外。
他已經換上了一身作戰服,腰背挺拔,全身鋒芒畢露,完全不是放鬆時的狀態。
鬱理眨了下眼:“周隊?”
“這個酒店有問題。”周屹冷聲道,“我們出不去了。”
出不去?這是什麼意思?
鬱理一頭霧水,跟著周屹前往樓下大廳。
一路上,他們所經之處,處處都靜得不可思議。
鬱理住在23樓,雖然現在時間還早,但樓道裡竟然連一個工作人員都沒有。乘坐電梯的過程中也是,從頭到尾都沒有人進來,沒有住客,也沒有服務員,仿佛整個酒店裡就隻有她和周屹在活動一樣。
直到來到大廳,鬱理終於感受到了些許人氣。
空曠寬敞的大廳裡站了很多持槍的外勤人員,三名特遣隊隊長也在這裡。
見他們過來,賀柏似乎有些意外,接著爽朗地笑了一聲。
“看來你的精神力還可以。”
鬱理很確定,他是在對自己說話。
鬱理側頭看向周屹。
“這個酒店裡的人,除了我們……”周屹低聲解釋,“全都消失了。”
怪不得一路上連個人影都沒有。
鬱理驚訝道:“你是說,昨晚那麼多住客和工作人員,全都消失了?”
周屹微微點頭。
這是怎麼做到的?
鬱理想不明白。
就在這時,幾名外勤人員快步走了過來。
“隊長,窗戶也出不去!”
文森特眉頭緊鎖:“破窗也不行?”
“不行。”外勤人員搖頭,“所有窗戶都被一種看不見的東西封得嚴嚴實實,我們試過了,連子彈都無法穿透。”
岑如欣冷靜開口:“那就是和這裡一樣了。”
鬱理聞言,朝大廳入口看了一眼。
玻璃門和昨晚看到的一樣,乾淨、整潔、寬闊。
但此時的門外卻像蒙了一層流動的白霧,朦朧而遙遠,怎麼也看不清外麵的景象。
有種陰森又詭異的感覺。
“看來一時半會兒是出不去了。”賀柏歎了聲氣,敲了敲背後的長刀,忽然開玩笑道,“哎,你們說,這會不會就是玩具屋啊?”
文森特聽了,頓時臉色一變。
“不要亂說!”
其他外勤人員互相看了看,臉色也不太好。
鬱理很清楚他們為什麼會緊張。
如果這裡是玩具屋,那就意味著,在這棟高樓裡,正隱藏著不止一隻異常。
這可不是一件好事。
——對他們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