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越來越近。很快,一個提著長刀的青年出現在門外。
看到彼此,鬱理和對方都愣了一下。
鬱理:“賀隊?”
賀柏:“是你?”
賀柏的臉上還有未乾的血跡,他看到鬱理,頓時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臉。
“我就說這裡有人嘛。”他走進來,姿態很放鬆,“你不是跟著周屹的嗎?怎麼會在這裡?”
“我的槍丟了。”鬱理麵不改色地說,“我來這裡找槍。”
“是麼?”賀柏打量四周,隨意地問,“這裡怎麼有打鬥過的痕跡?”
這個人,未免太敏銳了點。
鬱理站起來,如實回答:“之前我們在這裡遇到了一隻異常,不過已經被周隊收容了。”
“原來是這樣。”賀柏點點頭,順手拍了下旁邊的電視。
電視被他拍得又閃了一下,電流聲斷斷續續,但畫麵仍然一片漆黑。
鬱理將目光移到他的臉上:“你臉上怎麼有血?”
“啊,這個。”賀柏不在意地摸了一下,“我也遇到了一隻異常。”
鬱理立刻想起了電梯裡那隻受傷的怪物。
不會就是被他砍傷的吧?
她用餘光瞄了下對方手裡的長刀,發現刀刃上也有星星點點的血跡。
看來這個可能性很大。
“那裡有水,你要不要去洗一下?”鬱理抬手指向浴室,示意他可以去那裡洗臉。
“好啊。”賀柏笑了一下,收起長刀,抬腿向浴室走去。
鬱理發現自己的運氣真的不太好。
好不容易跟周屹他們分開了,才剛吃上一隻殘血的,又跟這個賀柏撞到了一起。
她看向一旁的電視。
山羊人不見了……是不想被其他人發現嗎?
*
很快,賀柏便洗完了臉。
他擦乾臉上的水珠,從零食櫃裡翻出一包水果硬糖,剝了一顆放進嘴裡,然後回到鬱理身邊。
“你吃嗎?”他將水果硬糖舉到鬱理麵前。
鬱理看了一眼:“有葡萄味的嗎?”
賀柏在袋子裡找了找,然後拿出一顆紫色的糖果:“有。”
鬱理接過糖果。
“你是什麼時候回來找槍的?”賀柏一邊吃糖一邊問她。
鬱理搖搖頭:“具體時間不記得了。大概……五分鐘前?”
賀柏若有所思:“五分鐘前啊……”
鬱理好奇地問:“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我之前遇到的那隻異常跑掉了。”
賀柏又笑了笑,語氣還是很隨和,仿佛跑的不是異常,而是一隻微不足道的昆蟲。
“我看著它進了電梯,還以為它會逃到這裡呢。”賀柏頓了頓,忽然話鋒一轉,“你沒有看見它嗎?”
“應該沒有。”鬱理麵露思索,“我下來的時候,這個樓層隻有我一個人,我也沒有聽到其他動靜。”
“是嗎?”賀柏笑眯眯地看著她,“可我過來的時候,好像聽到了說話的聲音。”
“那應該是電視裡的聲音吧?”鬱理神色無奈,“這個電視信號不好,一會兒有畫麵一會兒沒畫麵,之前還從裡麵走出來一個黑影……”
賀柏驚訝道:“靈異電視啊。”
鬱理:“反正不太正常。”
賀柏似乎很好奇,又按了幾下開關。然而這次無論他怎麼按,電視都沒有再跳出畫麵,電流聲也越來越弱,很快便徹底沒動靜了。
鬱理:“壞了。”
“唔……”賀柏摸了摸下巴,接著爽朗一笑,“算了,我們走吧。”
鬱理:“……”
兩人走出客房,站在空蕩蕩的過道上,左右看了看。
賀柏問道:“你走哪邊?”
鬱理不假思索:“我回周隊那裡。”
“那我繼續找異常吧。”賀柏說,“你要是見到一個穿睡衣的女人,記得離遠點哦。”
“好的。”鬱理應了一聲,向電梯走去。
她走得不快,身後沒有腳步聲。她能感覺到來自賀柏的目光,如芒刺背,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這個人,果然很麻煩。
她情願跟著周屹,也不想跟這家夥待在一起。
鬱理在電梯前站定,按下上行按鈕。
沒過多久,電梯門緩緩打開。
出現在眼前的,不是熟悉的電梯內壁,而是一片開闊的遊泳池。
鬱理:“?”
身後的賀柏顯然也發現了異狀。
他大步走過來,驚訝地問:“這是什麼情況?”
鬱理微微蹙眉:“幻覺?”
“看著不像。”賀柏將手伸進電梯門,挑了下眉,“有風。”
鬱理立刻看向後方。
在他們身後,還是同樣的過道,同樣的深紅地毯。但電梯這一邊,卻像是通向了一個完全不同的地方。
賀柏撥了下無線耳機,裡麵響起岑如欣的聲音。
“賀柏,你那邊有沒有出現什麼異象?”
“有。”賀柏看了鬱理一眼,“我們的電梯通到遊泳池了。”
“那應該是酒店的遊泳池。”岑如欣的聲音在耳機裡時有時無,仿佛受到了某種乾擾,“我和周屹、文森特也遇到了這種現象。我們猜測,這很可能是一種空間錯位,現在我們很多人都被分散了,你也要……”
岑如欣的聲音戛然而止,賀柏又調了下耳機,還是沒有聲音。
他側頭看向鬱理,問:“你聽到了嗎?”
鬱理神色自然:“聽到什麼?”
“岑如欣說這是酒店的遊泳池。”賀柏給她複述了一遍,“她還說這可能是一種空間錯位,換句話說,我們現在應該很難回到之前的隊伍了。”
——空間錯位。
鬱理陷入深思。
雖然不知道這是怎麼做到的,但對她來說,明顯利大於弊。
原本她還得編個理由,說明找槍為什麼要花那麼長時間,現在隻要把鍋推給空間錯位就行了。
唯一的問題是身邊這位……
似乎是察覺到了鬱理的視線,賀柏笑了笑,將水果硬糖遞到她麵前。
“看來我們得一起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