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理看了他一眼,抽出一張紙巾,沾了點水,然後起身走到他麵前。
“能動了嗎?”
俞浮聲音低澀:“……不能。”
鬱理拿起紙巾,擦掉他額頭上的血跡。
俞浮很快恢複了行動力。
鬱理看了眼時間。
再過一個小時,他就會完全恢複怪物形態。
她得在這之前把澡洗了。
“我繼續洗澡,你老實一點。如果再讓我發現你攻擊他們,你就等著做我今天的晚飯吧。”
俞浮眨了下眼,沒有說話。
鬱理重新拿了套乾淨睡衣,轉身回到浴室。
喬越西三人還在研究他的發聲小狗,沒有一個人在意他。
他站在牆邊看著他們,冰冷的銀色豎瞳顯得有些迷茫。
*
一個小時後,俞浮果然恢複了原本的形態。
鬱理已經提前在浴缸裡放好水,她讓俞浮脫掉衣服,然後用觸手把他挪到浴缸裡。
浴缸很小,俞浮的尾巴卻很長。
他無法像在海水裡那樣儘情舒展,也無法將尾巴蜷縮在浴缸裡,隻能把尾巴的後半段擱在浴缸外麵。
鬱理擔心這樣會太乾燥,又給他找了個和浴缸差不多高的水桶,放在浴缸儘頭,讓俞浮把尾巴的後半段放在水桶裡。
俞浮乖乖照做。
鬱理發現他變得聽話許多。
銀灰色的半透明魚尾浸在水裡,透出一團隱隱約約的深紅色。
鬱理看得出來,那是之前被觸手洞穿的傷口。
昨天他走路跌跌撞撞,她還以為他是不適應人類的雙腿,現在看來,多半是因為傷口沒有愈合的緣故。
鬱理不確定地問:“你這個傷口……能塗碘酒嗎?”
應該沒用吧?
俞浮歪了下頭:“碘酒?”
他不知道什麼是碘酒。
“算了。”鬱理拍拍他的肩膀。
以後多吃點肉補補吧。
*
鬱理的警告很有效果,在那之後,俞浮再也沒有攻擊過喬越西他們。
晚上大家洗澡的時候,他已經躺在浴缸裡睡著了。
喬越西試過在他耳邊放小狗玩具的叫聲,也沒把他叫醒。
鬱理猜測是因為他這兩天吃得不多,但消耗的體能又很多,再加上受了很重的傷,所以才會這麼容易就睡著。
“他不會睡死過去吧?”喬越西擔憂地問。
畢竟是彆人寄養在這裡的,要是就這麼死了,感覺會不好交代。
“不會。”鬱理平靜地說,“你準備點帶血的生肉,明天放在浴缸旁邊,他聞到味道就醒了。”
喬越西:“……”
次日,鬱理照常去異常控製局上班。
周一有例行早會,鬱理趁機給之前那個房主發信息,對方告訴她今天可以去看房,並貼心地給她發了路線圖。
鬱理恨不得現在就趕過去。
可惜不行。
鬱理隻好耐心等待。除此之外,她倒是不太擔心家裡的情況。
因為喬越西的手腕受了傷,所以她特意關照他最近這段時間不用做飯,想吃什麼直接點外賣就可以。
俞浮也不用管,反正他現在也老實了。如果他們還是不放心,可以不叫醒他,等鬱理回去再給他投喂食物。
就這樣,一天無事。
一直熬到下班,鬱理終於可以去看房了。
她直接叫了輛車,按照房主發給她的地址,一路七拐八繞,足足開了半小時,終於抵達目的地。
下了車,鬱理有種回到家的親切感。
這破小區,看著地方不小,但要人沒人,要保安沒保安,說不出的冷清蕭條,比她現在住那地方也好不到哪兒去。
不錯,她喜歡。
鬱理按照地址,找到牆體發灰的8號樓,乘坐老舊的電梯,來到12層。
房主是一位中年女性,正站在門口等候。
見她從電梯裡出來,連忙揚起笑臉問道:“請問是‘招財’女士嗎?”
鬱理:“是。”
“不好意思啊,讓你久等了。”對方很客氣,拿出一盒手工蛋卷,“來來,這是我剛買的蛋卷,吃兩塊吧。”
“謝謝。”
鬱理剛好肚子有點餓,拿起一根蛋卷放進嘴裡。
酥酥脆脆,裡麵有巧克力醬,還挺好吃。
“怎麼樣,味道是不是還可以?”房主笑嗬嗬地說,“我家小孩可喜歡吃這個蛋卷了,隔三差五就讓我給他買,搞得我現在也喜歡上了……”
鬱理邊吃邊點頭,這時,對門的防盜門打開了,一個年輕女孩從門內探出身子。
她長得很漂亮,看著和鬱理差不多年紀。
披著一頭烏黑長發,即使隻穿著寬鬆肥大的吊帶短褲,仍然掩蓋不了婀娜的身姿和精致的五官。
她隨手將一袋垃圾扔在門外,接著抬眸看了鬱理一眼,又“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鬱理感覺她的脾氣不是很好。
“那個是對門鄰居。”房主不好意思地說,“你不用管她,她就這性格,對誰都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