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理:“……你是不是又想死了?”
“是有點。”白夜微微側頭朝向她,“你願意殺了我嗎?”
鬱理總覺得這句話聽起來怪怪的。
怎麼感覺像求婚一樣?
她平靜地說:“我現在殺了你,那這兩天的罪不就白受了?”
“那就再受一會兒吧。”白夜輕笑一聲,“反正我也撐不住多久了。”
神經病。
鬱理在心裡默默辱罵,但終究還是沒有推開他。
畢竟他這兩天的慘狀她都看在眼裡,出於人道主義關懷,讓讓他也不是不可以。
再怎麼說她也是做老大的,不能在一些小事上跟小弟計較。
鬱理用觸手關上燈,又把電腦搬過來,開始挑選一些老少皆宜的電影。
他們就這樣坐了整整一個下午。
白夜靜靜躺在她的腿上,氣息越來越微弱。
到了晚上,蝴蝶已經占滿了整個房間,即使沒有開燈,鱗粉散發的瑩光也足以照亮視野。
鬱理覺得自己的鼻腔裡都是鱗粉。
如果喬越西在這裡,一定會被這一幕嚇得暈過去。
白夜被大量蝴蝶環繞著,露在外麵的皮膚高度腐爛,溫度比饑餓狀態下的鬱理還要低。
他奄奄一息,胸口已經不再起伏。
鬱理的手一直放在他的胸口。她能清晰地感覺到,他的心跳正在趨近靜止。
鬱理斟酌著問:“你是不是要死了?”
“嗯。”白夜輕輕應聲,“我死時會變成一灘肉泥。你要是嫌臟,可以把我放遠一點。”
鬱理:“我倒是無所謂……”
似乎是感應到了什麼,密密麻麻的蝶群開始躁動。
“另外,保存好我的繭。”白夜說,“這次不要再強行破繭了。”
鬱理:“我知道啦。”
白夜似乎是笑了一聲,鬆開了她的手。
下一秒,周圍的蝴蝶忽然撲扇翅膀,蜂擁而來,近乎瘋狂地遮擋住鬱理的視線,將白夜包圍得密不透風。
鬱理感覺到腿上有溫熱黏稠的觸感。
她伸手揮開蝴蝶,垂眸看向自己的腿麵——
白夜已經變成了一灘肉泥。
*
白夜的死亡終於結束了,接下來隻要迎接新生即可。
鬱理洗了個澡,在浴缸裡舒舒服服地泡了一個小時,然後又放鬆地睡了一覺,直到次日中午才醒。
因為比預計提前了一天,所以喬越西他們並不知道白夜已經沒了。
鬱理拿著那隻拇指大小的繭下樓的時候,他們正在擺放碗筷,準備吃午飯。
鬱理那份還在鍋裡,被單獨分了出來,等她通知再送上去。
所以當鬱理出現在廚房的時候,四隻異常都很驚訝。
喬越西:“老大,你怎麼下來了?”
“結束了,我下來吃飯。”鬱理
將繭遞給他,“你待會兒找個桶,還把它放在桶裡。”
放在地上會被富貴當成玩具叼走,以富貴現在的調皮程度,到時候再想找到就很困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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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喬越西接過繭,二話不說便塞進口袋裡。
真冬奇怪道:“那是什麼東西?”
“是白夜的繭……”喬越西欲言又止,“算了,先吃飯,過會兒解釋給你們聽。”
真冬又看了看鬱理。
她看起來精神很好,心情也不錯,看來這兩天的封閉狀態並沒有對她造成什麼影響。
真冬終於放心了。
大家開始吃飯。
飯後,外麵開始下起連綿細雨。
書房裡的蝴蝶已經被鬱理吃光了。但還有大量鱗粉散落在各處,為了將這些鱗粉清理乾淨,鬱理決定去商場買一個吸塵器。
“我跟你一起去?”真冬說,“剛好我下午也沒事。”
鬱理:“兩個人太醒目了,我一個人去就行。”
這個時候,外麵肯定還有不少外勤人員在巡邏,要是不巧碰見他們,她又要費腦子解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種特殊時期,還是謹慎點比較好。
“好吧。”真冬雙腿交疊,往後一仰,“那你幫我帶杯奶茶。”
鬱理:“你自己買。”
說完,她拔腿向玄關走去。
“老大,記得帶傘!”喬越西在後麵提醒。
鬱理順手拿起一把傘,抬手揮了揮,接著便開門出去了。
今天是工作日,再加上天氣不好,街上的行人並不多。
鬱理一個人撐著傘,不緊不慢地走在街邊。
其實她現在很喜歡下雨,因為觸手親水,沐浴在冰涼的雨水中,會讓她感到舒適愉快。
但不撐傘走在雨中會顯得很不正常。
她現在最應該避免的,就是不正常——為了安全著想,她隻能隱藏自己的喜好了。
聽著雨滴打在傘麵上的聲音,鬱理不由感到一絲淡淡的遺憾。她掏出手機,正要叫輛車,前方突然響起一道聲音。
“你好。”
鬱理倏地停下腳步。
這個聲音很陌生,清澈柔和,又不乏清冷,是非常乾淨的音色。
但不知為何,她卻在這一瞬間,產生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毛骨悚然之感。
鬱理立刻抬頭,向前看去——
一名同樣撐傘的黑發青年,正靜靜站在她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