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理對這張臉的印象非常深刻。
從她獲得精神力感知的能力以來,這個青年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發現她,並與她產生雙向連接的人。
在那之後,她對這個能力的使用一直很謹慎,怕的就是再被這個人發現。
沒想到,他們居然在現實見麵了。
而且看這架勢,對方似乎是特意來找她。
難道她的精神力暴露了?
鬱理心念電轉,臉上仍是不動聲色:“你是……”
“我們見過。”黑發青年注視著她,溫和友善地說,“在你的意識裡。”
好嘛,裝不下去了。
鬱理隨即做出恍然大悟狀:“你這麼一說,我好像想起來了……”
她停頓幾秒,見對方似乎沒有接話的意思,於是主動詢問,“怎麼稱呼?”
青年微微一笑:“你可以叫我一號。”
鬱理心跳靜止了一瞬。
一號。
是那個號稱最強異常的一號?
“我和你一樣,也是成長體。”一號的語氣仍然平靜友善,“我們可以聊聊嗎?”
真的是他。
鬱理忍不住繃緊身體,仔細端詳他。
他看起來非常年輕,應該隻比她大一點,絕不會超過二十歲。
他站在傘下,身形頎長,隻穿一身乾淨簡單的襯衫長褲。五官清俊柔和,眼梢微垂,眉眼在細雨中顯得朦朧,如同一個溫柔隨和的鄰家大哥哥。
同樣是溫和友善的姿態,但他卻和山羊人完全不同。山羊人雖然表現得很親和,但他骨子裡還是透著一種上等人特有的矜持和高傲,這讓他的親和更像一種自上而下的施舍,並不具備任何平等性。
而一號卻沒有這種感覺。
一號的友善是從內而外的,無害也是從內而外的。這使他看起來沒有任何距離感,相應的,也很容易讓人放下警惕和戒備。
但鬱理卻清楚記得,自己之前窺視他時,他瞬間投來的眼神——
那種令人不寒而栗的壓迫感,絕不是一個親切友善的人能擁有的。
“我可以拒絕嗎?”鬱理冷靜地問。
“可以。”一號溫聲回答,“但我不建議你這麼做。”
鬱理明白他的意思。
一號既然能找到這裡,就說明他已經知道了她的住址,可能連她在控製局上班的事都了解得一清二楚。這個時候和他對著乾,無異於是將自己置於巨大的危險中。
——雖然和他相遇這件事本身,就已經非常危險了。
鬱理微微歎氣:“那就聊吧。去哪兒聊,就在這裡嗎?”
他們現在正站在路邊,細雨還在下著,馬路上車輛不斷,實在不適合停下聊天。
“找個安靜點的地方吧。”一號看向街道右側的一排商鋪,目光微微停頓,“就那裡,可以嗎?”
鬱理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發
現是一家乾淨雅致的咖啡館。
因為是下雨天,咖啡館裡的客人並不多,但還是有二兩桌客人,看起來很是恬靜。
還好,看著挺正常,起碼沒有被汙染過的跡象。
“行,我都可以。”鬱理點點頭。
兩人走進咖啡館,找了個僻靜的位置坐下,一名服務員很快走了過來。
“二位想喝點什麼?╳╳[]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
鬱理拿起菜單,心不在焉地瞄了一眼:“有可樂嗎?”
服務員:“……我們這兒是咖啡館。”
鬱理:“那就白開水吧,謝謝。”
服務員:“……”
“我和她一樣,再加兩份提拉米蘇,謝謝。”一號從鬱理手裡接過菜單,平穩地遞給服務員。
服務員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抱著菜單轉身回去。
鬱理決定開門見山:“你想跟我聊什麼?”
一號十指交叉,手肘撐在桌上,溫和地看著她:“你吃了灰兔,對吧?”
鬱理:“灰兔?”
一號:“就是你在17區遇見的那隻異常。”
“哦……”鬱理恍然,“它的名字就叫灰兔?”
“隻是一個代號。”一號回答,“就像山羊、小醜一樣,這是它們自己選擇的稱呼。”
鬱理不確定他在這個時機提起小醜和山羊是什麼意思。
她故作疑惑:“小醜是誰?”
“你沒見過小醜?”一號笑了笑,“我還以為山羊會把我們的事情都告訴你,畢竟他不是很忠誠的類型。”
“我和他隻是普通的雇傭關係,我是收了他一些錢,但並沒有跟他有更深的接觸。”鬱理冷靜而謹慎地說,“你們是不是想多了?”
“我也希望是想多了。”一號說道,“不過童曉並不這麼認為。”
鬱理:“童曉又是誰?”
“就是和灰兔一起出現在17區的那個人。”一號不緊不慢地說,“你獵殺灰兔這件事,就是她告訴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