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會真的把周屹睡了吧?!
鬱理臉色驟變,立馬掀開被子,將自己從頭到腳檢查了一遍。
除了拖鞋,其他衣物都有好好地穿在身上。
……心情有點複雜。
鬱理默默起床,從衣櫃裡拿出一套衣服,忽然想起了什麼,扭頭看向周屹。
“你昨晚沒睡?”
周屹不知道她是怎麼發現的。
他淡淡地說:“我不困。”
鬱理走到他麵前,仔仔細細地打量他。
他現在的狀態不是很好。淋雨、受傷、加上精神緊繃……
他需要休息。
“是不是我在這裡,你睡不著?”鬱理猜測道,“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可以讓你搬到隔壁的房間。”
反正黑索睡覺也不挑地方,讓他換個房間就好。
周屹有點意外。
對人質和俘虜來說,她的提議簡直堪稱慷慨。
但他發現自己竟然很抗拒這個提議。
“不用。”他低聲說,“在哪裡都一樣。”
鬱理懷疑他有抑鬱的傾向。
她忍不住詢問:“我昨晚是不是虐待你了?”
周屹微微一頓:“你指哪方麵?”
“用觸手絆倒你,勒你的脖子,或者捅你的傷口之類的……”鬱理試著舉例。
不怪她想象力太豐富,主要是她在這方麵確實有前科。之前精神力不穩定的時候,她不止一次對喬越西、白夜他們做過這些事,雖然沒有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但也挺嚇人的。
昨晚她都困得神誌不清了,結合周屹一夜沒睡的情況,說不定她真的對他做了什麼不好的事。
周屹微微沉默。
看來她是真的記不得了。
她猜測的這些行為都沒有發生,不僅如此,她還輕輕撫摸了他的傷口。
……比直接虐待他更讓他備受煎熬。
周屹不確定要不要把真相告訴她。
他抬起視線,正要開口,鬱理忽然按住他的肩膀。
“如果我真的虐待你了,我向你道歉。”她看著周屹的眼睛,語氣認真而誠懇,“我昨天消耗了太多精力,大腦有點不受控製。我本意是不想傷害你的。”
這是她第二次說這句話。雖然在她的記憶裡,這大概隻是第一次。
周屹注視著她,想要追問的心情再次湧現上來。
為什麼不想傷害他?
因為他是重要的人質?還是因為彆的原因?
這個問題困擾了他一夜,直到現在,仍然在糾纏、折磨著他。
他必須極力壓製,才能勉強讓自己停止思考。
他是能力者、是異常的死敵、是人類秩序的執行者。他不需要、也不應該思考這樣的問題。
——他必須站在人類的立場,也必須時刻牢記這一點。
周屹艱難地收回視線:“……我知道。”
鬱理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然後收回手,站直身體。
“那我先下去了。”
“嗯。”周屹低低應聲。
鬱理沒有再說什麼。她朝他腰腹處的繃帶看了一眼,然後拿著衣服,轉身離開房間。
*
中心城,異常控製局總局,高層會議室。
“周屹被抓走
了?”全息投影中,陳局的眉頭擰成川字。
“是的,‘章魚’親口承認,周屹是它選中的人質。?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岑如欣沉靜彙報。
賀柏笑了一下:“為什麼是周屹?”
“因為在這次行動中,隻有周屹對她的威脅最大吧?”司瓊懶洋洋地猜測道。
徐樂麵露遺憾:“是這樣。”
文森特神色陰沉,沒有說話。
雖然不想承認,但事實的確如此。沒了周屹,他們幾人聯手都無法接近“章魚”,更不用說擊潰她和她的怪物組織了。
“真失敗啊,不但折損了研究所的‘秘密武器’,還把周屹也搞丟了。”賀柏抬起雙手枕到腦後,語氣輕鬆地說,“我早說過應該讓我去的。”
文森特頓時冷笑:“你去也是人質!”
“那也不錯啊。”賀柏笑了笑,“成為異常的人質,不是挺有意思的嗎?”
“不要胡鬨!”陳局忍無可忍地嗬斥。
賀柏挑了下眉,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陳局沉聲說道:“這次我們損失慘重,下次討伐隻會更加艱難。必須儘快把周屹營救出來,絕不能讓‘章魚’控製……”
“周屹自己恐怕不這麼想。”一直保持沉默的高教授突然出聲。
文森特不滿地直視他:“你什麼意思?”
“你們幾個在場的當時都看到了,周屹對‘章魚’究竟是什麼態度。”高教授神色沉沉,語氣冷硬,“他明明可以直接對‘章魚’使用能力,卻一直拖延時間,用無法構成傷害的普通武器跟‘章魚’近身搏鬥。”
岑如欣:“那是因為‘章魚’一直在打斷他使用能力……”
“那他多次阻止我控製異常部隊去攻擊‘章魚’又是怎麼回事?”高教授厲聲打斷她,“甚至還為了‘章魚’明目張膽地威脅我,這不是叛變是什麼?!”
岑如欣被他問的啞口無言,一時沉默了下來。
高教授環視一圈,眼神充滿壓迫力。
“我知道你們都無法接受自己的多年戰友與異常勾結,但事實就是如此,自欺欺人是沒用的。”
“周屹已經背叛了控製局,乃至背叛了全人類。”
他冷冷道:“我認為我們應該放棄他,將他和那群異常一起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