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食堂的客人一如既往的多,而且大多數都是熟客。黃柏豪才來了幾天,有幾個客人已經很眼熟了,比如曾經建議天天吃蟹粉的那兩個大爺。
“我跟你說,在這裡吃飯總歸是有好處的。”大爺對著坐在對麵的男人說道。“往近了說,你入口的食材有保障,油是好油,湯是好湯,肯定比那些回收的費油,勾兌的調料湯吃著健康。往遠了說”,他壓低著聲音,“你爸我的耳朵是怎麼好的,不就是……”
馬大爺十分隱晦地朝兒子使了個眼神。
馬卓看上去一點也不信:“爸,你越說越玄乎了,你要說是經常到這吃飯,心情變好,火氣也降下來了,連帶著你的聽力恢複了,這還勉強合理。說什麼吃了這裡的叫花雞有助聽力,那全是胡說八道。”
馬大爺也不和他急:“對對對,彆人問起來你就這樣說,老板可不讓我們到處宣揚。”
馬卓:“……”
他有些無奈:“吃飯吃飯。”
聽到這一番話的黃柏豪本來已經越過了他們,聽到一半又繞了回來,腳步慢騰騰的,把後麵每個字都聽得一清一楚。
這位大爺好像認為自己吃了叫花雞以後治好了耳聾的毛病。要是放在一個星期之前,黃柏豪肯定會不屑的冷笑,認為是哪個無良商家做出的無腦宣傳,專騙那些相信冥想治愈癌症、床墊治好糖尿病的老年人。
但是最近,黃柏豪也發現了一些身體上的變化。
首先是眼睛,在來山海食堂上班之前,黃柏豪沒日沒夜的對著屏幕打遊戲,眼睛經常乾澀酸脹,紅血絲一直不散。
好像是來到這裡第一天,眼睛的不適症狀就全都消失了。黃柏豪還以為是他的作息調整過來了,難道不是?他那天吃了什麼來著?
好像有栗子蛋糕、鹵豬蹄、紅燒帶魚、嗦螺。
然後是某個難以啟齒的地方。高中生嘛,尤其是高三那段衝刺的階段,黃柏豪除了還在堅持爬黎丘山,其他的運動都放棄了,每天長時間久坐,又愛吃些辛辣刺激的東西解壓,導致某個地方出現了輕微的不適症狀。
去醫院看過,醫生說問題不大,不用特意治療,隻要避免熬夜,注意休息,少吃刺激多油的食物就好了。
以上的幾點醫囑,黃柏豪一個也沒有做到。
這導致他這段時間走進衛生間都要鼓起很大的勇氣。
但是,就在前幾天,嘿,他好了!
好的十分徹底,至少很長一段時間內都不用再擔心菊部地區有血的情況了。
這位大爺的話點醒了他,黃柏豪深深懷疑這兩件事都和應玲瓏有關。他就說嘛,天梧宗那種隱世門派裡出來的人,怎麼可能隻是單純來江餘開個餐廳,她一定是有彆的用意!
說不定就是挑中他們這些心地善良,為人正直的好人,送上一套去病消災套餐,再通過某種特彆的因果論,讓自身的修行跟著進益。
自以為發現了真相的黃柏豪鼓起勇氣找到應玲瓏:“老板,我最近吃的東西是不是有問題?”
應玲瓏眼皮一抬:“你家那麼有錢還來碰瓷,我可告訴你,店裡有監控!”
黃柏豪:“我的眼睛,還有……”他含糊地略過了這個字眼,“都是最近恢複正常的。”
應玲瓏簡直無語。
她很清楚這是怎麼回事,一次是栗子蛋糕裡加了籜草莢,籜草能治療眼睛昏花的毛病,她就是偷了個懶,沒給黃柏豪單獨做一份不加籜草莢的。看他年紀輕輕,甚至都不近視,才沒當回事的。
另一次是能治痔瘡的脆皮櫟鳥,黃柏豪這小子看著人模人樣,私底下怎麼還是個有痔青年呢?!
應玲瓏一臉冷漠:“沒有這回事,不要搞封建迷信。”
黃柏豪充耳不聞:“我懂我懂。”這種事他肯定不會聲張的啦。
他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晚上要是有什麼剩菜,我都包了,拿回家給我爸媽吃。”他可真是個孝順的孩子,自己身上的小毛病治好了,還想著爸媽。
他父母兩個人最近都忙得很,薑女士上次說要再來,也沒空出時間,黃老板更是整天不見人影。他們的毛病也多著呢,人到中年,什麼失眠、便秘、乏力、免疫力低下都找上門了。
應玲瓏趕緊打斷黃柏豪的自說自話:“閒著沒事就去把螺尾去了。”
她覺得黃柏豪整天想這想那,多半是閒的。
“你上次建議我每天都上嗦螺這道菜,我覺得這個提議挺好的。以後去螺尾這個工作就專門交給你負責。”
看著重明搬來的一大盆田螺,黃柏豪突然很想抽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讓你亂提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