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間,他竟“看”完了這本書裡的所有內容,臉色瞬間慘白。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這本天書的主角是季家大少爺季清仁和他回國遊輪上結識的戀人蘇以墨,講述了兩個人顛蕩起伏的愛情故事。
由於父母頑固守舊,季清仁為了出國學習隻能偷跑,等到了國外才給家裡寫信要錢報平安。
季家長輩隻對外說季清仁重病修養,不見人,混過了三年時光,終於等到了這混賬回國。
誰知,季清仁和蘇以墨一見鐘情,愛的轟轟烈烈,兩人從遊輪上便如膠似漆。
偏偏他們身份有彆,而且蘇以墨這時還是個名聲幾乎等同於“蕩夫”的交際花,根本不可能踏進季家大門。
即使他已經和季清仁有了夫妻之實,近兩年略微眼界開闊些的季家長輩也不可能同意。
為了爭取婚姻自由機會,也存了隱晦的擺脫舊身份心思,季清仁一回季府就開始裝病,買通“高人”說要衝喜。
結果,衝喜進來的卻是喬瑜!
他家室低微,甚至不如季府裡的一些奴仆,隻是恰好生辰八字和“高人”要求的一樣:他和蘇以墨同年同月同日生。
有機會進貴人府裡享福,可是好事,還能帶帶家裡。
喬瑜被家人一勸,再被季府送來的一箱子金銀迷了眼,暈暈乎乎地穿上了嫁衣。
然後就……魂歸黃泉。
季清仁和愛人的計劃失敗,根本不想搭理被家裡人塞過來的見錢眼開哥兒,索性假死脫身,留下具易容後和自己八分像的死屍,瀟灑離開去奮鬥事業。
兩個人如有神助。
短短兩年,一個頂替了軍閥家的小兒子,蠶食軍權,一個洗刷了所有的汙名,在文學界嶄露頭角,成了受人追捧的高嶺之花。
在此期間,權力、猜忌、欲望和愛戀,湧現在他們倆中間,分分合合的虐戀讓人目不暇接,什麼小黑屋、野戰、槍膛後入、皮鞭調教……應有儘有。
喬瑜簡直懷疑蘇以墨是鐵打的身子。
後期,等季清仁成了最大的軍閥,他借口救命之恩,認了季家人當親戚,還和蘇以墨舉行了盛大的婚禮,皆大歡喜。
已經將季家發展成首富的季晏禮,認出蘇以墨的筆跡和自己的靈魂筆友一樣,於是心甘情願地將所有家財奉上。
至於喬瑜,這個當初為了衝喜才接進季家的哥兒,早就在季清仁死遁的當天就被季家人活生生壓進棺材,“夫妻合葬”!
而多年後,知道死的那人不是季清仁,季家人竟將墳又挖了,嫌晦氣地將那裡清理一空。
喬瑜,屍骨無存。
享年16歲。
*
“天書是來讓我不要重蹈覆轍嗎?而且這書上寫著前篇……”有後篇嗎,有也和我關係不大,畢竟前篇裡就成了灰。
青年喃喃自語。
重生的時間卻晚了,自己已經被抬進季府,那季清仁明天淩晨就會假死。
死亡的威脅幾乎迫在眉睫。
至於離開……
喬瑜回憶著當初被人押送到側廳棺材的一路上,見到的重重疊疊回旋的走廊,複雜至極,十米之內就有仆人守著。
想在這樣的地方逃跑,太難了!
再難也要試,今晚是最後的機會。
喬瑜暗暗下定決心,就算死了也要帶走他們季家的一個人。他胸腔裡沸騰的憤懣和懼意緩緩消褪。
突然,轎門被人輕巧踢了一下,青年的身形隨之一晃。
要——拜堂了!
和一隻公雞。
喬瑜的腿還有些軟,他剛微微彎腰起身,試探著伸手去摸轎廂,往前挪動,轎簾就被人拉開一角。
滿心不耐煩的季晏禮看進來,想將人一把撈出。
他粗魯的動作卻仿佛驟然按下了休止符,眼珠幾乎都要不動了,直勾勾地盯著那雙按在紅色轎廂上的皓腕玉手。
像是夢裡的雪一樣俏生生的白,被紅衣映出了粉意,像是該被人細細在舌尖品嘗的極品冰晶荔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