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墨涵開始,每個人簡單地和喬瑜互相拜年,說些吉祥話。
由於大家都存著快些結束,好單獨和美人相處的心思,在茶水尚溫時,最後一個人“恭賀新春,祝少夫人萬事順意”的祝福也順利道出。
喬瑜淡笑著說道:“多謝,祝吳先生鵬程萬裡,吉慶有餘!”
書房裡靜了一瞬。
氣氛漸漸從一派祥和轉向緊張,存了求親心態的男人們戒備地互相看著。
其中幾人更是異口同聲提出了想和少夫人稍後一敘的請求,互相甩著眼刀。
作為過來人,陸今安如何看不出他們幾乎要寫在臉上的心思?
他如同被硬塞了顆青澀的檸檬在嘴裡並細細嚼爛,整個魂魄沒有一處是不酸的,心底醋海翻湧,用儘力氣才抑製住當場掀翻情敵們的心。
彆動!
兄弟們這些年都或多或少地關照過瑜瑜……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他們喜歡瑜瑜、想追求瑜瑜也很正常……
忍住!
男人心梗於自己發色有變綠的危機,僅存的曾為人的良知維係著他搖搖欲墜的理智。
他眼瞳猩紅,周身的黑氣更是忽強忽弱,劇烈地時而縮小至毫寸,時而擴張至半個院子。
“嘩啦”。
一陣冷風卷著細碎冰涼的雪粒,從雕花窗簷席卷而入。
墨涵等人仿佛冬日生吃了根冰棍,隻覺從腳底涼到了發尾,齊齊打了個激靈。
他們過熱的腦子冷靜下來,互相言語試探了一番,明白不可能獲得和美人單獨交談的機會。
向來膽大的風靖先發製人,趁旁人不備,悄然往前走了幾步,含情脈脈地對喬瑜說道:
“少夫人,其實今日冒昧前來,在下還有一樁心事未曾言說。”
他相貌堂堂,有著一雙能止小兒夜啼的淩厲眼睛,此刻那堅毅的眉眼裡卻浸透了小心珍重的情愫,略厚的唇緊張地抿成一條直線。
你小子!濃眉大眼的,竟然這般狡詐!
其他人瞪著風靖,或揉捏指節,或輕磨後槽牙,氣氛顯而易見地焦灼:
想想便知,第一個同少夫人告白的人,即使失敗了,也會在少夫人心裡留下特殊印象。
不能讓著小子專美於前!
此刻,眾人也顧不得什麼“禮儀”,什麼“先來後到”了。
他們俱是起身,七嘴八舌地開口,那些或醇厚、或沙啞、或輕緩、或低沉、或洪亮的聲音紛紛在這書房裡響起,嘈雜地幾乎像是外麵熱鬨的茶館。
喬瑜臉上溫柔的笑僵在唇邊,偶爾能聽清眼前這群人說的“心悅”、“摯愛”和“祈求垂憐”等等示愛言辭。
是不是有點太誇張了?
“嗤。”
陸今安驕傲嘲笑,頗為自豪地勾著美人耳邊的發絲:這些人說的,都是他用爛的情話!
想當初和瑜瑜在一起的時候,他最喜歡的便是變著法說花樣繁多的情話,後期言語愈發露骨,惹美人羞極而怒地追著捶他。
想到喬瑜曾經溫柔不失活潑的模樣,陸今安身後無形的尾巴低垂下去,他期期艾艾地隔著一層薄薄的空氣,描摹夫人的輪廓。
又來了。
喬瑜再次產生了熟悉的被人貼近的感覺,明明最近的何歡離他足有一米遠。
心臟過分雀躍地跳動著,輕盈如林野小鹿。
他又想起了那幾段血字。
永寧,是你嗎?
“承蒙錯愛。”
喬瑜抬手壓下眾人的聲音,清冽的聲音回蕩在書房內:“我並無再嫁之心,也不想考慮感情的事。”
“諸位請回吧。”
在眾人一片晦暗的情緒裡,風靖下意識接話道:“我做小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