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瑜岔開話題,瞥了一眼青年的臉,很快移開視線,盯著桌上的木紋仿佛那裡能開出一朵花。
“我想……”
陸魚著迷地陷在美色裡,下意識道:“我想和夫人在一起。”
脫口而出的心裡話,聽到耳朵裡才反應過來其中的輕佻。
青年滿臉爆紅,羞赧地不慎捏碎了茶杯,碎屑化為齏粉,他的眼睛卻還舍不得離開美人。
下賤!竟然對嫂子說出這種話。
他在心裡不停唾棄著自己,身體卻誠實地挺直腰板,仿佛展現優勢求偶的雄孔雀。
“……”
喬瑜幾乎像是受驚的貓,聞言瞬間從軟凳上站起來,凝眉道:“彆說胡話,還發燒的話就回床上躺著,等大夫過來!”
說完,他匆匆離開。
找回丁點廉恥的陸魚也沒好意思追上去,他還怕自己真的攔住美人,會直接被趕出去,以後都見不到嫂子一麵了。
這天,夜深人靜。
喬瑜躺在錦被裡,翻來覆去都睡不著,閉上眼,腦海裡就浮現陸魚的模樣,還有那句“我想和夫人在一起”。
當初第一次見到永寧的時候,永寧也是脫口而出了“夫人”二字。
這是兄弟間的默契嗎?
還是……
喬瑜咬住舌尖,提醒自己不要妄想。
這時,臥房的西邊玻璃窗發出“吱呀”異響,似乎有人輕輕推開窗,跳了進來。
地上鋪了一層厚毯,尋常走路都聽不到動靜。
而這異響過後,便是悉悉索索的布料摩擦聲,在靜謐的夜裡似有若無。
若是幾年前,喬瑜還會恐慌地僵在被子裡不敢動彈,現在卻不同了。
他輕輕摸索到軟枕下的開刃匕首,拔出刀鞘,反手緊緊握著鑲嵌了各色寶石而華貴異常的刀柄,將殺機掩在錦被下。
床上的美人連呼吸聲都沒變,依舊輕淺和緩。
來人走到床邊,看著比幾年前清瘦了些的美人,心疼地伸出手,隔空描摹思念了千百夜的精致容顏。
瑜瑜。
陸今安無聲地喚了一句,還是無形鬼魂的時候,他尚且敢肆無忌憚地親近自己的夫人,如今有了實體,卻連夫人的頭發絲都不敢碰。
夜深陰氣重,他剛剛恢複記憶。
想到白天時,失憶的自己對夫人恬不知恥的說出調戲的話,陸今安就想把當時的他給回爐重造。
沒有記憶的我,是不完整的我,怎麼可以這樣對美人!連根手指都不配碰好嘛!
吃著飛醋的陸今安坐在床邊,俯下身做那偷香竊玉之事。
銀光一閃。
霎那間,一柄匕首抵在他的咽喉,略帶溫熱和淡淡的雪意淺香。
男人吞了口空氣,和睜開眼的美人對視,底氣不足地喚道:“瑜瑜。”
那匕首還是他親手所做,送給夫人的生辰禮。
雖然他有千百種方法轉瞬間卸掉頸間的匕首,但是男人一動不敢動,就怕夫人生氣。
“永寧。”
喬瑜定定地看著男人,又道:“還是陸魚?”
“瑜瑜,我不小心失憶了!我是你的永寧!”
陸今安慌忙解釋著,說了許多隻有他和夫人才知道的私密,反而暴露了他前幾日的行徑。
“你還在書房裡抱著我?”
那麼多人呢!
看不見也不行,大庭廣眾之下!
喬瑜有些生氣,兩眼一眨不眨地盯著男人,眸中盛得更多的卻是思念。
他盯了一會兒,輕歎著將匕首丟在一邊,坐起身抱住陸今安後,在男人耳邊咬牙切齒道:“你若再敢丟下我……就等著收我再嫁請柬吧!”
“不會,再也不會了。”
“瑜瑜,我好想你。”
陸今安結結實實地抱住美人,細細密密的親吻仿佛飲鴆止渴,心底的火越燒越旺,都說小彆勝新婚,他們都幾年不見了!
由於這身體是陰槐玉做的,天然清涼,所以在找美人之前,陸今安提前把自己泡在了沸水裡加熱,確保整個身體從裡到外方方麵麵都是熱騰騰的。
“永寧,你嘴唇怎麼……這麼燙?”
“一個小秘密~瑜瑜不喜歡嗎?”
“也不是……”
“你的手怎麼也這麼熱?是不是生病了?白天……還很涼。”
“唔,來之前做了點小準備。”
過了一會兒。
用手試了試溫度後,喬瑜一腳將陸今安踹下床,抵死不從:“不可能!這個溫度……絕對不行!”
我隻是想讓寶貝快樂!
陸今安一臉無辜。
於是。
冰天雪地。
陸今安戚戚然地站在風裡降溫,和常人差不多時才被允許進臥房,終於能一親香澤,抵死纏綿。
清晨,第一縷晨光剛剛出現。
陸今安便已起床,滿麵春風地去廚房做早餐,工序之繁複幾乎令禦廚汗顏。
等天色大亮,他手捧著飯菜準備出門時,清涼的日光灑在他身上。
不好!
昨夜太興奮,將積累傾瀉一空,還沒去吸納月精!被這日華一照——
青年渾身一震,睜開清澈且愚蠢的眼睛:我怎麼在這?
“陸魚,你怎麼不動了?不是說要去給少夫人送飯嗎?”
“你的手藝可以啊!聞著就香。”
“謝謝誇讚。”
要去給美人送飯哎!真好。
青年不用問人,歡快地一路找到美人臥房,雀躍地推門而入。
房間內燒著炭盆,很溫暖。
陸魚將飯端到床邊的矮幾上,轉身看到一臉春意的美人蹙眉窩在軟被裡。
他心目中純潔如羔羊的嫂子,此刻光潔如玉的臉上、頸邊,都有紅紅紫紫的吻痕,薄嫩的唇更是紅豔惑人,甚至隱隱看出碾磨的齒印。
是誰!
陸魚如墜冰窟,嫉妒地快要發狂:是誰強迫了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