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陸銘瑄指揮剿滅了燕楓麾下的數萬兵馬,俘虜甚眾,剛剛還借口那主帳裡不暖和,非要來他這處理事務。
兩個人默默無言,一個推演沙盤,一個記錄軍情,十分正常的君臣相對場景。
偏偏方承不請自來了!
或許是“做賊心虛”,私下裡和主公訂了終身的喬瑜,一聽有人來訪,瞬間起了將主公藏起來的心思,不想讓人誤會。
轉身麵對方承時,喬瑜才反應過來,覺得有些好笑:自己這麼一藏,倒真像是剛剛在做見不得人的事了。
銘瑄怎麼不提醒我一下!
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喬瑜看向第一次來拜訪自己的“神相士”方承,尷尬問道:“方相士有何貴乾?”
“阿瑜。”
方承十分自來熟地喚道。
他看著眼前這如夢似幻的美人,尤其是那些微染粉的雙靨,神采飛揚不同流俗,猶自覺得慶幸:還好老天爺送我穿越,不然我就見不到喬公子了!那樣的一生太過可悲!
剛剛美人在乾什麼?
是在小憩麼……
隻見美人的眸子水潤通透瀲灩萬千光華,氤氳著欲說還休的淡淡霧氣,似是害羞般,令人沉溺其中無法自拔!
方承不能免俗地怔愣,在美人“你到底是來做什麼的”疑問裡,才重新找回理智,凝煉了措辭。
“阿瑜,軍中有人泄密!”
他極其嚴肅地說道,雙眼冒著精光,一下子令人想到了偷油的鼠輩。
“燕軍雖慘敗,他們卻知道我軍舊時的防守陣型,主公戰後必會追究。”
“軍營中有人傳聞是阿瑜泄密,我自是不信!但那仇某人可是篤信阿瑜腦後有反骨,必會背叛主公。”
“恐怕他會借機除掉阿瑜。”
“所以你來這裡是為了?”
喬瑜應了一句,靜靜看方承還能編出什麼。
“阿瑜,跟我走!這段時日我會護住你,等揪出叛徒,阿瑜的安危便不用擔憂。”
方承信誓旦旦道,那真誠至極的模樣,說他是個專精騙術的大師也不為過。
“我明白了。”
喬瑜估摸著方承是怕泄密的事敗露,特意來找自己當個替死鬼。
——如果真的就這麼離開,那背叛的黑鍋就背定了。
“對了方相士,我們不熟,請不要叫我的名字。”
弄清了對方來意,喬瑜不再虛與委蛇地應付方承,臉上的笑也無影無蹤。
什——麼?
美人剛剛還在溫柔地對我笑,怎麼忽然之間這麼冷漠?……我懂了,美人是不相信我有能力保護他。沒關係,此路不通那就換一條路,不能讓美人主動跟我走,那就隻能“被動”了。
以後相處久了,美人總歸會原諒我的。
方承眉宇擰巴著,以手作掌就向喬瑜的後頸襲去,明目張膽地就要將人打暈帶走。
喬瑜失手甩了茶杯,想擋已是來不及了。
“爾敢!”
床榻上忽然傳出一聲爆喝。
一支寸長的弩箭呼嘯破空而來,霎那間穿透方承的掌心,將人帶得直接釘在了地上。
寬肩窄腰的男人這才從床上坐起身,看起來像是被擾了清靜的斑斕猛虎,寒潭般深沉的眸子已然怒甚。
而在陸銘瑄嗬斥方承後,數不清的兵士們也像炸了窩的蜜蜂般湧入營帳,想要拱衛遇刺的美人。
一時間,中等大小的營帳裡擠進了數百人!甚至還不斷有人往裡麵衝鋒。
喬瑜往後退了退,退至床邊,在聽到營帳發出的“嘎吱嘎吱”聲時,眼前一黑,已經被那俊美霸道的男人攬腰入懷覆於身下。
脆弱的營帳也撐不住如此多的人進來,光天化日裂了數道,悠悠倒下。
於是,這營帳裡的一切也顯露在外。
還想擠進來護衛美人的兵士們,這時候才發現,原來“刺客”隻有一個方相士!而且已經被釘在地上了。
還被好多人踩過……罪過罪過,人太多,沒辦法!
而美人……
啊啊啊啊啊為什麼美人被主公抱在懷裡護著了!
我們也可以啊!
主公你真不是借機占便宜嗎!快鬆手嗚嗚嗚嗚嗚嗚嗚!
不對!
主公……您為什麼會在美人的床上!
一時間,心滿意足抱到心上人的陸銘瑄,大庭廣眾下忽然有種“千夫所指”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