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邊。
“抱歉, 是我害了你。”
程清低頭看著腳邊的雪白浪花翻湧,不敢看喬瑜的眼睛。
雖然和美人離得很近,但心底鋪天蓋地的自責幾乎將他淹沒, 根本沒心思沉溺於美色中。
這太輕薄了!
程清一想到好心出手的喬瑜,由於幫自己而被人送到非洲的黑礦場裡乾苦力, 就覺得心像針紮一樣疼。
“這不是你的錯, 而且他們沒得逞, 我沒事!”
喬瑜攬著青年的肩, 安慰地輕拍,動作比春日吹拂綠柳的風更加和緩。
“罪魁禍首已經自食惡果, 程清,你是無辜的。”
不管是前世今生。
喬瑜很清楚,就算自己那天在地下停車場裡, 沒有出麵幫忙, 也不會被那個黑心腸的不法分子放過——
根據當時的打手們交代,他一出現在停車場監視器裡時,就被他們鎖定準備“清理”了。
“我……喬先生……”
程清不論是被囚禁,還是被北辰冥的手下們鄙視嘲笑,都表現得無所謂,但此刻卻覺得眼睛鼻子發酸,胸口脹滿難言的情愫。
他掩飾性地抱住喬瑜, 讓淚意悄悄被風吹散,絲絲微涼的雪意淡香仿佛傳說中的甘露, 讓他的心緒漸漸平複。
頂著不遠處默多克愈發灼熱如燈泡的視線,喬瑜扶著程清坐回輪椅,幫忙蓋上小毯。
傷筋動骨一百天,程清的腿傷還要養很久。
好在, 一切都過去了。
帶上美人贈送的“荊棘玫瑰”淡香,程清和其他人一樣踏上了回國的船。
海天一線處,暖金的陽光漸漸驅散了陰雲,照亮了前行的路。
*
目送輪船離開。
喬瑜轉身撞進了一個寬厚的懷裡,熟悉的清新薄荷煙味,摻雜些微的茶澀,聞著有點上頭。
“瑜瑜,我以為你會給我一個名分~”
默多克覥著臉說道,他雙手環著美人勁瘦的腰,幾乎能回憶起那個略有些瘋狂的淋了半身紅酒的纏綿午後。
“咳,成年人的one night stand,我以為你也是這麼想的。”
喬瑜想掙開男人的鐵臂,邊推邊低著頭逃避道,白皙微粉的胳膊和對方形成了鮮明對比。
“……瑜瑜,我是virgin!”
默多克活靈活現地表演,看著美人的目光和電視裡老戲骨看負心漢的表情一模一樣。
“我也是,能算扯平了嗎?”
喬瑜尷尬地難以言表,從沒喝過酒的他,壓根不知道自己酒量那麼低,還上頭地推倒了默多克。
以後再也不喝酒了!
喬瑜暗暗發誓。
此刻。
陷落在男人滾燙的胸膛裡,有力的心跳隔著壯碩飽滿的胸肌都能感觸到,優越的肌肉線條簡直像是雕塑家一點點鑿出的精湛藝術。
喬瑜有那麼一瞬間,產生兩人心跳同頻的錯覺。
“瑜瑜,你知道嗎~”
“什麼?”
“真正喝醉的人,是沒有辦法實施衝動的~瑜瑜肯定有點喜歡我,才會……”
默多克越發不要臉地誘導著說道,一張剛毅英俊的臉令外人望而生畏,充滿磁性的聲音卻格外醉人曖昧。
他不敢期望心上人能一下子被他忽悠著締結婚姻,但至少,自己能留下點與眾不同的印象吧?
喬瑜:那可太與眾不同了!
不過,也有點道理。
而且。
喬瑜回想自己從小到大都沒戀愛過,畢業了就忙著工作加班,網戀的時間都沒有。
難得現在有個“徹底坦誠相見”過的人,還每一處都長在了他的審美點上。
就是認識的時間有點短。
“……要不,我們試試?”
喬瑜小聲道。
有那麼兩秒鐘的時間,一切都安靜下來,身後的人仿佛中了美杜莎的石化術,連呼吸聲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