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瑜哥哥在找我嗎?”
“謝謝鳴歡誇讚,你過譽了,才學在這宮裡有什麼用?”
慕容緣不知在門外候了多久,適時地推門而入道。
雖然熬了半夜,他仍舊身姿筆挺,像總不會彎折的青竹,站在那兒就給人一種腹有詩書氣自華的感覺。
“阿緣彆這麼說。”
喬瑜拉著慕容緣的袖子,附耳低聲說了幾句話。
旁邊的宋鳴歡又是好奇,又是吃醋,很想不顧形象地湊上去一起聽。
“怎麼樣?”
簡單地說了自己的想法,喬瑜看向比自己小兩歲的好友。
“這……”
慕容緣知道朋友是為自己好,若是成了,他便再也不用在這宮裡受苦了。風險也有,但是想到一張草席下葬的宋蕪,這風險卻也不是不能冒的。
每年,他們這雪月軒裡都有幾個選侍因為各種原因離世。
隻是看著一襲灰袍仍不掩清麗無雙的絕色美人,答應的話慕容緣怎麼也說不出口,也沒了之前對離開的期待。
他,不想出宮了!
若是離開,他便再也見不到阿瑜哥,也……見不到其他朋友了。
慕容緣的臉紅了一陣子,又白了一會兒,清俊的臉上表情十分糾結,最終他垂眸道:“阿瑜,我不想……不想和你分開。”
第一次,他沒再叫“阿瑜哥哥”。
*
另一邊。
椒房殿。
軒轅仲和心愛的皇後在白日裡共賞煙花。
用了午膳後,他心滿意足地在這好日子裡摟著心尖上的哥兒,慢慢批些奏折。
貪玩的五歲儲君鬨著要效仿古人臥冰求鯉,在太子太傅的溫言勸導下換成了放紙鳶祈福。
隻是,這冬日裡風弱雪冷,實在不是放紙鳶的好時節。
太子太傅周以謙十分無奈,三元及第的狀元郎從小便埋在書海裡,壓根沒玩過這些小玩意兒。
他和小儲君試了好幾次,越跑越遠,紙鳶沒放上天,倒是落進了一道白牆裡。
“壞了!”
周以謙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這算犯了宮禁了!還好小儲君也在他旁邊。
現在還是快快離開,彆再管那個紙鳶了……
“太傅!做事怎可半途而廢?”
小儲君文鄒鄒道,口齒伶俐。
“這是上天的啟示,所謂四時有序,不可在錯誤的時節去做不恰當的事。”
周以謙沒有心理負擔地忽悠道,很快就讓這小儲君同意隨他一起回書房,為皇後寫字祝壽。
隻是離開前,他多看了這白牆一眼,想到了自己那進宮後便再也沒有消息的娘家表弟。
也不知,鳴歡現在如何了。
“太傅,我的紙鳶!”
小儲君同意離開卻沒有邁步,執著地想要回自己的東西。
他年紀小,但已經和當今皇帝一樣,對自己看好的東西十分看重,不願放手。
周圍跟著的幾名宮人眼觀鼻鼻觀心,誰都不想離開小儲君,更不想沾染這冷宮的晦氣。
隻有不清楚事實的周以謙和那雪月軒門口守著的幾個宮人搭話,想讓宮人幫忙取出紙鳶。
“除非陛下旨意!否則宮門不可擅開。大人還是快快離開的好。”
宮人們毫不容情地拒絕了。
周以謙隻覺得皇帝占有欲太強,倒是沒覺得奇怪。
他繞了一會兒,見周圍沒人,竟大著膽子攀上了白牆,翻了進去。
老天保佑!
希望沒被撿走。我這可不是穢亂宮闈!
……
宮牆裡。
最先見到紙鳶的鄭悠悠不願惹麻煩,第一時間跑去找喬瑜,擔心這是飛來橫禍。
倒是旁邊性情溫柔的莫清芙還存著幾分天真,想讓喬瑜看看這難得的玩具。
他帶著紙鳶小跑起來,精致的紙鳶輕飄飄飛在身後,難得有了些快活的意味。
等周以謙落地時,他隻看到十幾個秀美的選侍在周圍發呆,紙鳶卻是不見蹤跡。
怎麼這麼多哥兒?
太子太傅感到不妙,想跑卻是來不及了。
男人?!
周圍的哥兒們有的尖叫,有的躲藏,更多的卻是一不做二不休地湧上來,將這男人捆了堵住嘴。
“這是……怎麼回事?”
喬瑜帶著撿到紙鳶的莫清芙出來,想將那紙鳶扔出軒牆,卻見眾人難得圍在一起,鬨哄哄的,便出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