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抱著腿的喬瑜卻看得清楚。
血紅色魔紋浮現全身,源源不絕地散發無窮無儘的煞氣和駭人魔焰。
竟連喬瑜體內剩下的半具仙骨都撐不住這魔焰煞氣。
那清透無瑕的焰色,像是傳聞中天地初開時的第一抹焰火。
好在不知為何,這魔焰並未針對喬瑜,反而溫馴地將人圈在裡麵,視為一體。
*
魔宮。
大口喝酒享樂的魔祖忽然坐起身,目光深沉若靄,他不顧酒水從衣領灌入,冷著臉推開了懷裡衣不蔽體的美豔寵侍。
“哈哈哈,好!”
終於有第二個將要成年的崽子了!
那個方向是——深淵禁地?
也好,不必選了。
就用這不知哪來的小崽子骨血,修補我與仙界一戰的傷勢!
說不定,還能更上一層樓。
下一瞬。
魔宮內刮過一陣黑風,魔祖便不知去向。
*
“好痛……”
萱奴喃喃出聲,撒嬌似的用臉蹭著喬瑜的手,汲取點滴涼意和軟玉般極致柔軟的安撫。
一張黑乎乎的臉被蹭乾淨了大半,露出稍顯稚氣的冷白臉龐。
英氣的眉宇和深邃的五官輪廓,恰到好處,已經能看出些成年後超凡脫俗的俊美容貌,隻是眼角絲絲縷縷的魔意透著邪氣,性情難辨。
“阿萱忍住,持中守一,你一定可以的。”
喬瑜不停地鼓勵,還在隨身的元神空間裡尋找能用得上的東西。
可惜都是些滅絕魔物的靈寶毒草,用來暗殺倒是合適。
“媳婦兒……你會……離開我嗎?”
萱奴嚶嚶撒嬌,眼眸微闔,聲音像是硬擠出來的,一字一句很是艱難。
“彆說話了,專心突破!我不會走的。”
喬瑜很想給這少年敲個板栗,讓他彆想太多。
自己身前卻忽然刮起一陣黑風,半息即化為了一個千年不忘的東西:魔祖!
“嗯?”
隻是想吞噬血脈的魔祖敏銳地感知到仙靈氣,目光閃爍地看向那黑黢黢的人。
或者說,仙。
“你是哪個仙人?被驅逐了竟然沒死。”
“既然到我魔界來,怎能一直住這簡陋的破屋子!叫外人聽到,要說我招待不周了。”
魔祖說著便甩出一根暗紅色藤蔓,想將兩人一起捆了帶走:“閣下同我一起去魔宮坐坐!同享極樂!”
這可是活的仙人!以往他隻抓到過死的。
雖然其貌不揚,還不愛乾淨,但若是能在魔界誕下仙魔之子……
“收起你那假惺惺的作態,魔族現在都是這樣讓人倒胃口的性子?”
“難怪仙魔之戰你們會大敗!原來是有你這樣一個見麵不如聞名的魔祖……”
喬瑜心裡沒底,麵上卻分毫不讓,奮力砍斷了那根藤蔓後罵了個痛快淋漓。
抱著他小腿的萱奴眼睫顫了顫,眼睛卻還是睜不開,渾身滾燙地幾乎要讓地上的灰複燃。
“敬酒不吃吃罰酒!”
魔祖抬手喚出自己的伴生武器,滅月霸世刀,一柄世間少有的誕生了器靈的寶物,與主人心意相通,可輕易看穿敵人的弱點破綻。
千米長的刀身混合刀芒,輕易能砍穿一座凡人城池。仙魔之戰時,不知多少仙人在此刀下受傷,不得不退出戰場療傷。
現在隻有一個半殘的仙人,拿下他豈不是易如反掌?
魔祖輕飄飄地一揮刀。
石破天驚的金戈銳氣混合魔祖的本源魔氣,鋪天蓋地地向兩人席卷而去,仿佛眨眼間便能碾碎二人身軀脊骨。
實在可怖!
喬瑜暗暗握緊了萱奴的胳膊,預備獻祭最後的仙骨去找一條生路。
然而。
那鋪天蓋地的懾人刀芒。
忽然半路返回。
橫著洞穿了猝不及防、滿心不屑的魔祖。
一刀紮心,前後透風。
???
怎麼……回事?
我的寶刀,怎麼在攻擊我曾受傷最重的弱點破綻!
瞬間破功的魔祖仰麵朝天狠狠落地,撞出一個半米的坑,濺起無數塵埃灰土。
他死死地瞪著眼,不願閉上。
風一吹。
坑平。
是當場可以刻個墓碑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