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後, 芷青將小喬瑜送到鄰居家和年紀差不多大的姐弟倆玩。
“娘親,一定早點來接我啊。”
小喬瑜乖巧地仰臉張望著,白白嫩嫩的臉蛋在空氣裡顫悠悠的, 仿佛剛剝了殼的雞蛋, 讓人很想捏捏。
“嗯,阿瑜乖,玩得開心點,娘親很快來接你。”
“姑姑也是~”
見小仙童的注意力都在芷青身上, 有點吃味的青豆也連忙擠過來, 嘻嘻哈哈地做了在心底練習過千百遍的事——捏捏那豆腐般的滑嫩小臉。
可惜捏不過兩秒, 這等“暴行”就被迫停止了。
“芷青, 你下手還是這麼快準狠!”
被嫂子的火蠱燙了手背後, 青豆總算恢複了正形, 嘟嘟囔囔地拉著女人離開。
*
散發著天然竹香的竹樓裡。
“嫂子, 你準備怎麼做?我們直接去把那個罪魁禍首宰了?”
“彆這麼暴躁。”
“你先幫我準備好這幾樣東西……”
一身紅衣的芷青神秘微笑, 但絲毫沒漏底, 在青豆離開後,她徑直去了家裡的地窖, 在裡麵嘗試配置著新品種的蠱蟲。
時間如白駒過隙, 倏忽而過。
幾天後。
和景色秀麗的苗疆截然不同的肅殺邊地軍營裡, 停止操練的將士們開始領取家人送來的慰問。
一張張粗糙的臉上都洋溢著歡快的笑容,眉飛色舞的喜悅無法用言語表達,喧鬨聲倒是漸漸大了。
“喲, 老成家添了個大胖小子!”
“哈哈哈,僥幸僥幸而已。”
“不如老雕,他都快攢夠軍功回老家了,那多威風!”
……
身形靈巧纖細的程諾站在一角營帳的陰影裡, 青綠色紗衣外披了件不太合身的深黑披風,將整個人都包裹起來。
一雙俊秀的眉眼脆弱似琉璃,仿佛將要被陰影吞噬。
“怎麼,羨慕?”
一道不懷好意的聲音忽然在他身後響起,音色如珠落玉盤,程諾卻不覺得動聽,隻感到一陣寒意。
“克父克母的小賤人,也敢在王爺身邊服侍,也不怕把晦氣傳給王爺!”
“你不是病重了嗎……”
程諾無助地喃喃自語,心口處新鮮的刀傷泛起陣陣抽痛,殤哥哥還為了你取走我的心尖血。
“嗬,病重?”
聲如珠玉的納蘭舒翻了個白眼,人淡如菊的氣質瞬間泯滅大半,然而轉瞬間他就變了副模樣,眉眼微垂地盯著地麵,細聲細氣地說道:
“抱歉,諾諾哥,我知道自己身子不好,應該在床上多躺躺。今天實在是沒忍住,才出來看看的。”
“諾諾哥不喜歡的話,我以後就不出來了。”
“舒兒你不用看他臉色!”
“一介無名無份的卑賤侍妾,能為你供心尖血已經是八輩子修來的福分了!”
充滿磁性的低沉男聲響起,猶如一道驚雷炸響在耳邊。
無名無份……卑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