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豐帝本帝沉默, 上一世他一心求道,過了渡劫期也能被稱一句半神,可惜他死在渡劫期的天雷之下, 這一世他至今沒有尋到半點修真的機緣,卻有人覺得他是……永遠的神。
徐琛望著滿天的繁星,他應該討厭天幕的,雖然他喜歡瓊州,可如果不是天幕, 他也不會發現與父皇的父子之情是如此的淡薄, 不會和母妃隔著三千裡的距離,但現在他倒覺得後世之人是有點眼光在身上的。
隻有五哥……做人如此好像是出格了些,隻能說五哥是投錯了胎,倘若投生為蛇,便不會被後人口誅筆伐了。
蛇性本淫,哪怕是踏入修真之途,也有一部分仍保留本性。
和他上一世的同族相比, 五哥屬於小巫見大巫了。
周霜霜一邊唾棄五王爺,一邊慶幸當初賜婚的時候還好是瓊王, 不是旁人。
不過, 有了這場直播,五王爺但凡要點臉,將來都會收斂些吧。
後世之人說到一半的時候,慶德帝便已經要聽不下去了,他怎麼會有一個這樣的兒子,丟人現眼,把臉都丟到後世去了。
好色濫情,葷素不忌, 生生把自己活成了個笑話,連帶著整個皇室都成了笑話。
早在上一次天幕出現後,他便讓查過老五的後院,剛被封王不到一年的老五,一妃十二妾就已經全滿了。
不止如此,還被一個奶嬤嬤糊弄得團團轉,他賞下的十萬兩白銀,已經有兩萬兩被收在一個賤奴家裡了。
那賤奴還和老五的後院有勾連,收著老五妾室的銀子,安排著老五夜宿的院落,把老五當什麼了,用來待客的青樓妓子嗎。
蠢成這個樣子,竟也能在奪嫡裡摻和一腳,慶德帝惱怒大於失望。
他從前或許不在意一個在封地做藩王的兒子沉迷女色,但老五卻是太過,到了被後世之人口誅筆伐的程度,那就不能不管了。
“把那賤奴的罪證都拿給登王,另外登州大旱,讓登王拿出六萬兩白銀賑災。”慶德帝頓了頓,“告訴他,朕絕不允許皇家的顏麵折損。”
登州。
還未收到父皇口諭的五王爺還不知道他被查了個底朝天,賬麵上的最後六萬兩銀子都將被拿出去賑災。
他隻知道他完了,今夜過後,他將淪為天下人的笑柄,販夫走卒都能笑話他在男女之事上不講究了。
可……登王在掀翻了桌子,踹倒了椅子後,對看著他長大的奶嬤嬤抱怨道:“嬤嬤是知道本王的,本王雖然好女色,但不會像天幕之人說的那般荒淫,本王隻是不拘小節,不是不要臉麵,而且……”
而且他哪來這麼多的精力去睡三千女子生上百個孩子,他現在年紀輕輕都需要喝王太醫的‘養生’秘酒了。
不是他瞧不起自己,而是在這方麵他就是個普普通通的人,頂多是比普通人強一點,但絕對沒有後世之人說的能耐,三千女子,真要這麼弄,他怕是都活不到三十。
“後世之人說的絕不可能是真的,後人懂什麼,不過是從史書上窺探曆史罷了,須知這史書從來都是由勝利者書寫,本王奪嫡失敗了,下一任帝王忌憚本王,難保不會往本王身上潑臟水。還有寫野史的那些文人,他們有幾人是真正知道皇家之事,不過是賣弄文筆,故意寫一些聳人聽聞之事,好賣書罷了……”
“嬤嬤知道的,王爺不會像天幕上說的那樣……”何嬤嬤安慰著主子,可她相信沒用,得陛下相信才行。
王爺的封地已經從曹州改到了登州,再改,河南道也找不出更差的了,難不成要和瓊王一樣封到嶺南?
她和老爺的年紀都不輕了,幾個孩子,尤其是嬌養著長大的女兒,這登州都待不慣,如何受得了嶺南的苦。
若王爺的封地真的改到嶺南,她不得不……病一場了。
柳王妃此時心中的震撼大過於怒火,她知道王爺葷素不忌,大婚第二日接過十二盞請安茶後,她就已經對王爺很是失望了,但沒想到王爺還能葷素不忌到這種程度。
通房眾多,流連煙花之地,勾搭民間女子……小倌可能都比王爺乾淨。
如今天下都知道登王的醜事,那若是她現在提出和離……不不不,皇上不會同意,她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冒險。
可惜,成婚半年,她都還未能懷上登王的子嗣,難不成她日後還要忍著惡心向登王求子嗎。
比起前幾次的天幕,這次天幕的內容好像微不足道,不過是一個王妃和離的故事,哪怕裡麵的王爺丟儘了皇室顏麵,可也不過隻是個封地的藩王,還是個下州之地的藩王。
但七王爺卻是望著天幕久久的沉默,他們現在都認定出現在天幕之上的是後世之人,可沒讀過書的百姓卻不這樣想,能出現在天上的,能把聲音傳遍大地的,隻有神。
而今晚,‘神’卻親口說,永豐帝是永遠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