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澈被閻琛弄得抓心撓肺, 還因為瘸腿不能動,克製力隨時在崩塌的邊緣反複橫跳。
這小子吃錯藥了?今天怎麼格外粘人?
黎澈邊和閻琛拉開距離,邊給自己瘋狂做心理建設。
不能撲過去, 撲過去他和閻琛的關係就到今天為止了。
閻琛試探了幾次,結果還是不行, 果斷放棄, 準備過一陣子再探。
就算黎澈是泥鰍轉世, 也有被他抓到的一天。
白楊買了水回來分給他們:“下午去哪?不知道要等幾天。”
機甲賽停賽, 他們等於被關在了這裡, 能待的地方隻有飛行器和這個小鎮。
閻琛:“一般48小時內會有官方通知。”
莊南和王延一群前學生會成員進了餐廳, 一眼就看了坐在角落裡聚餐的閻琛四人。
想到閻琛拿了第一,王延越想越生氣,沉著臉就走了過去。
“這麼巧,你們也在這裡吃飯?”
白楊先聽到了動靜,轉頭見是王延他們, 不冷不熱地打了個招呼,繼續管自己吃。
見閻琛和黎澈頭也沒抬, 王延覺得自己被怠慢了, 火氣直衝天靈蓋。
和二王子殿下比起來, 閻琛算個屁,擺什麼臭架子?!
後麵幾個學生見這氣氛不尷不尬的,想拉著王延走。
出來玩一趟,乾嘛自己找不痛快?
王延甩開同伴的手, 盯著正在吃飯的閻琛:“閻琛, 聽說你們被機甲/
碎片砸到受了傷?嚴不嚴重?”
聽到自己的名字,閻琛這才抬起頭,好像剛看到王延他們:“不算嚴重, 多謝關心。”
“我們在失控的機甲上都沒你們傷得重。”王延勾著嘴角,陰陽怪氣地笑笑,“聽說虧心事做多了就特彆倒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後麵幾個二年級直接笑出了聲。
這種話跟當麵罵人有什麼區彆?彆說是地位尊貴的王族,就是普通人聽了也會生氣。
白楊和丁澤加快了咀嚼的動作,隨時準備開罵。
“是嗎?”閻琛表情沒什麼波瀾,“我們剛抽了十個典藏版的機甲模型,這算倒黴嗎?”
那幾個在笑的二年級頓時卡殼,笑不出來了。
“十個典藏版?!”有人忍不住驚呼。
這得抽掉多少錢?不對,有錢也不一定抽得到啊。
王延不屑地翻了個白眼:“二王子殿下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已經在幫助處理國事了,你倒是無憂無慮,還熱衷玩那麼幼稚的機甲模型。”
閻琛:“謬讚了。”
王延眉頭擰得更緊了。
這閻琛油鹽不進啊。
就是這種人害得殿下重病,連走出寢殿都需要人攙扶。
王延眼神掃過旁邊的黎澈,嗤笑:“還跟alpha廝混,儘給王室丟人。”
聞言,閻琛緩緩放下手裡的筷子,眼神冷下來。
一旁的莊南和幾個二年級心裡一咯噔。
這表情和當初關門打群架時一模一樣。
周圍一群吃飯的學生聽到這裡,都明顯感覺到了氣氛不對勁。
這王延說話這麼難聽,張口閉口二王子,明擺了是扯著大旗來挑事。
閻琛剛準備起身,坐在外側的黎澈忽然站起來,裹著厚厚一層紗布的左腳踹在王延肚子上。
王延趔趄了幾步,狼狽地扯住同伴的衣服,加上站在他身後的人扶著,這才沒有摔倒在地。
“啊——!打起來了!”
餐廳裡有人尖叫。
坐在周圍幾桌的學生怕被波及,連忙端著自己的飯碗躲到戰場外,坐在小板凳上邊吃邊圍觀。
公共場合被打,王延的自尊被踩在腳底摩擦,頓時臉上火辣辣的,站穩後氣勢洶洶地衝了過去。
可剛走出兩步,卻被黎澈一把扯住衣襟,下一刻左臉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拳。
“你他媽——連我也敢打?!”王延擒住黎澈的手腕,試圖擰開後反擊,卻沒想到這隻手紋絲不動,根本擰不開。
在他擰手腕時,黎澈將人扯過來又是狠狠地一拳。
王延的臉都被打偏了過去,臉上火辣辣的不說,連眼前都一陣陣暈眩。
王延的一群小弟見狀就要過去幫忙,卻被白楊和丁澤擋擋住。
莊南趁機假裝被擠到後麵,不想參與這樣的糾紛。
王延是二王子的狗,就算挑釁閻琛,背後也有二王子撐腰,但他不同,他衝上去最後隻會變成王延的炮灰。
王延的右臉挨了四拳後已經腫得不能看,在黎澈再次揮拳時,他猛地抬手擋住,抬腿就往黎澈受傷的左腿狠踹過去。
黎澈微微側身閃避,提膝上頂,扯著王延砸向一邊的餐桌。
嘩啦一聲巨響,王延撞上餐桌滾到地上,抱著被頂的胃部不停地乾嘔。
黎澈兩步走過去,扣住王延的脖子再次撞向桌沿。
“唔——!”
王延的頭受到重擊,眼前天旋地轉,撲倒在地。
一群圍觀的學生驚了。
王延好歹是上一屆學生會主席,在黎澈手裡竟然毫無反抗能力,三兩下就出局了啊。
軍校平時裡打架不少,雖說大家不至於一點小事就開乾,但架不住基數太大,打鬨的事屢禁不止。
見王延鼻青臉腫地倒地上,所有人都以為黎澈應該就此收手了,沒想到對方再次把王延提了起來。
“黎澈!你要乾什麼?!”王延大口喘氣,咬牙切齒地瞪著黎澈,不停地去扯對方的手。
黎澈眼底一片冰涼,離得近,王延清楚地看到他眼底的殺意如此真切,令人不寒而栗。
“是二王子讓你來指著閻琛罵的?”黎澈聲音很冷,“都是一家人,有什麼事不能當麵說,非得讓你這個外人來傳話?”
alpha之間天性互斥,因為是掌控者,對同性的容忍度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在求偶期時,甚至不允許同性出現在視線範圍內。
信息素等級越高,這種互斥作用越強。
王延被黎澈的alpha氣息壓得喘不過氣,控不住指尖微微顫抖,卻又不想輸了氣勢,冷笑道:“算什麼一家人?彆往自己臉上貼金——唔!”
黎澈擒住王延的手腕,往外一翻。
哢嚓一聲。
骨頭移位。
“唔——!”王延痛得瞬間冷汗下來,衝著身後大喊,“人呢?!給我打!”
黎澈摁住王延的肩膀,一把將人摜倒在地,受傷的左腿踩上去,居高臨下地俯視他:“原來二王子不承認閻琛是一家人,就這麼討厭閻琛?”
王延右手被反剪踩在地上,氣得失去理智:“殿下是王儲,閻琛算個屁?!也能相提並論?!”
黎澈慢條斯理地點頭:“在二王子眼裡,閻琛就是個可以隨意讓人來辱罵的玩意兒,是吧?”
一旁,莊南留意到四周正在偷拍的媒體人,知道事情要鬨大了。
從黎澈的第一句話起,就在故意把王延的作為扣到了二王子頭上,王室內部不和,尤其和閻琛有關,這些媒體人絕對不會放過這麼大的新聞。
王延爆了幾句粗話,餘光掃過黎澈受傷的左腿,悄悄伸手抓住一一旁的椅子,趁黎澈不備狠狠地砸過去。
謔——!
圍觀的學生們倒抽一口涼氣。
黎澈的腿被夾板固定著,顯然是傷到了骨頭,如果王延這一擊擊中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閻琛麵無表情地走過去,在黎澈要後退時,正好撞在他懷裡。
閻琛單手摁住砸過來的椅子,用了點力抽過來放到一旁,順勢摟著黎澈坐回輪椅上,轉身看向坐起來的王延。
王延嘴角被打破,痛得齜牙咧嘴,見閻琛過來,準備站起來再發泄一通,扳回一局。
公共場合,閻琛作為學生會主席又是王族,怎麼都不可能動手。
王延還沒站起來,隻感覺眼前一晃,下一刻頭重重地著地。
閻琛不偏不倚地踩著王延的臉,嗓音一如既往的鬆散清冷:“既然你和二王子關係這麼好,麻煩你轉告二王子,我一直把他當親哥看待,從沒想過從他手裡奪走什麼,也不稀罕,不過這不代表我願意任人欺負。”
閻琛沉著臉,一字一道:“這種事,我希望是最後一次。”
S級alpha的氣壓像凝聚在頭頂的雷雲,震懾力壓得眾人雙腿發軟,幾個離得稍近一些的學生直接跪在了地上。
在場的alpha和omega敏銳地感受到了閻琛氣息上的變化。
雖然是S級強者,但閻琛的強大是內斂的,克製的,平時的氣息總是十分平和穩定,哪怕近距離接觸也不用害怕被攻擊。
但此刻,閻琛的氣息變得鋒利,像有無數把刀劃過他們的皮膚,留下道道深可見骨的血痕,連呼吸間充斥著刀鋒染血的腥甜。
閻琛很生氣。
眾人心裡同時閃過這個念頭。
王延瞳孔收縮,臉色蒼白,止不住地全身顫抖。
同為alpha,他當然能感覺到閻琛釋放的攻擊性,卻無能為力。
哪怕他再不甘心,身體已經本能地放棄抵抗。
閻琛挪開腿,俯視著已經被嚇傻的王延:“另外,我要找什麼樣的伴侶是我的事,誰都無權乾涉,聽懂了嗎?”
聞言,黎澈不禁抬頭看向閻琛,一時間心情複雜。
就算閻琛真能婚姻自由,也一定不會找alpha做伴侶吧?
就像莊南預料的那樣,餐廳裡的事很快被罵上了各大社交平台的頭條。
#二王子閻琛不和#、#二王子派人辱罵閻琛#、#二王子:閻琛屁都不是#等連著十多個熱詞掛在熱搜前列。
每個熱詞下都有一堆人在罵,為閻琛抱不平。
“我真是開了眼了,閻琛憑什麼被指著鼻子罵,有病吧?”
“二王子身體不好,心眼倒是挺多,真敗路人緣。”
“千萬彆點開視頻,會被氣死,啊啊啊啊心疼我琛!”
“我澈腿都骨折了還打架,看著就好疼啊!”
“我看二王子才是屁都不是!病秧子一個,能活幾年都是未知數,還想著欺負彆人。”
“二王子就沒出現過,被罵好冤啊。”
“這麼快就有人出來喊冤了,這個王延是二王子的玩伴,要不是二王子唆使,他敢對閻琛叫板?!”
事情在星網上發酵,二王子的支持率跌到曆史新低。
熱搜上的事立刻傳到了宮裡。
二王子閻琦揮開阻止他的管家,冷著臉點開餐廳的視頻。
屏幕裡,閻琛踩著王延的臉:“這種事,我希望是最後一次。”
閻琦按下暫停,盯著畫麵裡的閻琛,眼神陰鬱:“他是不是發現了?”
管家恭敬地回答:“應該不會,他不可能查到我們。”
閻琦沉著臉若有所思:“可他這句話分明是對我說的。”
麵上打的是王延,實際卻是在警告他。
管家瞄了屏幕一眼,微微躬身:“他說的應該是王延少爺辱罵他的事,您想多了。”
閻琦一把將桌上的咖啡杯揮到地上:“去警告王朋,好好管教自己的兒子,再敢有下次,就帶著全家滾出帝都星!”
管家忙不迭應下:“是!”
另一個寢殿內,正在吃飯的大公主閻珊也從助理那聽到了這件事,不禁笑出了聲。
“阿琛這小子,從沒讓我失望過。”
女助理警惕地掃視周圍,低聲提醒:“殿下,注意您的表情。”
閻珊:“笑都不讓我笑?”
女助理一臉為難:“這可是宮裡呢。”
閻珊一臉掃興,若無其事地繼續吃飯。
女助理湊到她耳邊:“您說琛少爺是不是察覺到了?”
閻珊沉默了片刻:“畢竟是我孫子。”
女助理憂心忡忡道:“那萬一他那邊有行動,我們的計劃——”
說到一半,她接收到閻珊警告的眼神,一驚,頓時不敢再說下去。
閻珊:“靜觀其變吧。”
女助理:“是。”
餐廳裡鬨了不愉快,閻琛四人沒了繼續吃飯的興趣,加上黎澈腿傷沒好又踹了人,閻琛怕他傷勢加重,匆匆忙忙回了飛行器。
坐在檢查室裡,黎澈翹著腿讓醫生檢查,餘光見閻琛臭著一張臉,小聲嘟囔:“都說了沒事,至於嗎?”
閻琛:“你彆說話。”
黎澈:“……”
好凶。
中年beta醫生邊檢查邊搖頭:“你們這些小夥子就是好動!腿都骨折了不知道收斂點?看看,把夾板都弄變形了。”
閻琛低聲問:“有沒有傷到骨頭?”
“本來傷的骨頭就沒好,這下又變形了!”中年beta醫生對閻琛招招手,“你過來摁著他。”
閻琛乖乖走到椅子旁,扶著黎澈的肩膀摁到自己懷裡。
醫生對黎澈說:“你抱著他彆動,我給你正回來。”
黎澈完全不當回事:“小場麵——啊!”
黎澈痛得慘叫一聲,嗷嗚一口咬住了閻琛的手背。
平白挨了一口的閻琛:“……”
嘴硬。
醫生耐心叮囑:“這次一定不能再隨便亂動了受傷了腿了,不能著地,更不能隨便走動,萬一落下病根就成瘸子了。”
黎澈:“……”
瘸子是不可能做瘸子的。
重新包紮好後,閻琛推著黎澈老老實實地回了病房。
白楊脖子上被指甲劃了一道,抹了點藥後在病房門口和他們道彆:“我先回去看看,有情況跟你們說。”
與其在這裡當電燈泡,不如先回隊裡,多少還能聽到一些情況。
見閻琛點頭,丁澤索性也跟著白楊一起離開。
病房這邊有黑海的人守著,還算安全,眼下還有不少需要調查的事,他也不能一直待在這裡摸魚。
進了病房,閻琛反手關門,將黎澈推到床邊,彎腰就要將人抱起來。
黎澈摁著閻琛的肩膀推開:“我自己可以。”
閻琛:“醫生說不能著地。”
黎澈:“有沒有可能,我有兩條腿?”
閻琛木著臉:“萬一像昨晚那樣磕到呢?你要做小瘸子?”
黎澈:“……”
昨晚那是特殊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