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直哉(2 / 2)

“可以哦。”

她慢吞吞地走過來,在他身前蹲下,從腰間摸出一條手帕:

“誰允許你用那種臟東西碰本少爺的鞋子了,用你的袖子!”他頤指氣使道。

“好的。”她溫馴地說,就像禪院家那些侍女一樣,用纖細的手掌捧住他粘了泥土的鞋子。對嘛,這才是女人該有的樣子,是五條悟的未婚妻又怎麼樣?還不是要在他跟前卑躬屈膝?

然後。

一陣劇痛從他的腳踝處傳來,他跌倒在地上:

“你弄斷了我的腿!”一直最講究儀態的小少爺痛得在肮臟的泥土地中打滾。

“沒有斷,隻是脫臼了而已。”春日遙站在一旁平靜地說,“但是彆亂動哦,要是接不上的話,禪院家的繼承人就要變成瘸子了,不過直哉少爺你這麼厲害,想必做了瘸子也能繼承禪院家的吧。”

他不敢亂動了,隻能忍著痛用祈求的眼神看著她:

“你去叫醫生!”

“直哉少爺,”她慢悠悠地用手帕擦拭自己手指上的泥漿,“沒有人告訴你,在請求彆人做事的時候,要說‘請’字麼?”

“請……請你去……求求你,幫我找個醫生過來。”禪院家的小少爺磕磕絆絆地說出了他一生第一次的請求。

“好吧。”春日遙重新蹲下身來,握住他的腳踝。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我都已經請求你了,你還要怎麼樣!難道非要我變成瘸子你才滿意嗎——啊——”喉嚨裡發出一聲尖銳的喊叫,他自己都疑惑於自己怎麼能發出那麼大聲的喊叫聲。

“好了,隻是脫臼而已,好好休息一周就行了,優秀的咒術師也許能好得更快一點。”

“你這個卑鄙的女人,等我傷好了,我會把你踩在腳下的!”他一動不動地躺在泥水中,抽噎著、像小貓那樣對她喊叫著。

春日遙沒有回答他,扭頭走掉了。

等他的腳徹底恢複後,他又找到了春日遙,在無人的地方展開決鬥。這樣洗脫恥辱的一戰本應該在眾人的注視之下,但禪院直哉不知為何,還是選擇了當初那個僻靜無人的角落。他帶上了自己能夠帶上的全部咒具,看著他氣勢洶洶的樣子,春日遙的麵容還是像以前一樣平靜,她舉起自己沒有出鞘的長刀,擺出“正眼”的起手勢。

他被打敗了,再一次。

戰局幾乎是一邊倒的,他每一次站起來,春日遙的刀鞘就重新打在他的小腿上,讓他再次跪倒在地上。

直到他最後連一絲力氣都沒有,脫力地倒在地上,春日遙才愛惜地用手帕擦拭她根本就沒有沾上多少灰塵的長刀,將它綁縛在自己的腰上。五條悟也不知道從哪裡蹦出來,拿著個拍立得的相機,記錄下他的醜態,禪院直哉想要捂住自己的臉,卻發現自己已經連一根手指都抬不起來了。

“你以後要和這個女人結婚。”他隻能惡狠狠地對五條悟說。“她又粗魯,又沒有術式,以後你可夠受的!”

“誰說我以後會和遙結婚?”五條悟一邊挑了個他最難看的角度,按下快門,一邊漫不經心地回答他。

拜他從小就在有權勢的長輩麵前察言觀色的本事所賜,他在春日遙永遠平靜溫和的麵具上發現了一絲破綻,雖然隻有一秒鐘不到,但在聽到五條悟那句隨口說出來的話的時候,她堅不可摧的麵具的確短暫地出現了裂痕。

真的太搞笑了,這個好像在誰麵前也不認輸、遇到什麼事都不會讓她動容的、強的不像女人的女人,居然會因為這麼一句話,產生破綻。

這是個機會,是要讓她在自己麵前認輸的破綻。

不過後來禪院直哉沒有機會再去利用這個攻擊春日遙,畢竟對方還掌握著自己醜態百出的照片,這件事要謹慎地研究、找準機會後再一擊必中。

再後來聽說關於春日遙的消息,就是在禪院直哉十七歲的時候,他聽說五條悟解除了他們的婚約,春日遙從咒術高專退學,獨自前往京都念大學。

太好了,終於可以拿這個事去狠狠地羞辱這個女人了,京都可是禪院家的地盤。

但不知為何,去了京都大學好幾次,在春日遙據說經常會出現在的地方蹲點,都沒有遇到她,不知道那個女人是不是猜到了他想要做什麼,所以特意躲著不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