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這麼做沒有任何好處,但他還是聽到了自己僵硬嘶啞的聲音,惡毒得就像毒蛇在嘶嘶吐著信子:
“……不僅在大庭廣眾下就和彆人做些不知廉恥的事,還在電話裡調情呢。”
整個場麵頓時安靜了下來。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春日遙……她上前一步捂住了一臉震驚的伏黑惠的耳朵,這話可不是小孩子該聽的。
“直哉少爺,你怎麼憑空汙人清白?”春日遙一臉嚴肅地指正他話中的謬誤,“我可沒有在電話裡和人調情。”
如果在飲品店捏了18歲DK的下巴勉強還算是打情罵俏的話,那剛剛她的電話可是打給伏黑惠的,腦補也要有個限度。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小少爺是發瘋了麼?他明明知道她和五條悟的婚約早在四年前就作廢了,這話說出來其實連羞辱的意味也很有限,就是純祖安而已,除了惹怒五條悟外沒有任何意義。
“直哉,我看你是有些發昏了,這邊的任務也不用你執行了,現在立刻回京都,回去後和我到家族神社去好好思過一段時間。”
禪院直毘人也反應過來,大聲斥責自己的兒子。其實他心中也相當驚訝,這個兒子的性格他是清楚的,生平最在乎的就是禪院家主的位置,就算自己這個當老子的立刻死了,他恐怕都要一臉狂喜地準備登基。
對其餘的事情,他都不太關心……哦,還要加上個甚爾。總之,在這裡拿些捕風捉影的話惹怒五條悟沒有任何好處,這個男人雖然年輕,但確實是自己都要仰望的存在……這樣就更加顯得像是失心瘋了。
莫不是因為輸給女人所以精神崩潰了?
即使是這樣,畢竟是自己的兒子,能撈還是要撈一把。所以他立刻說了些要帶禪院直哉回京都本家懲罰的話,也就是想把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禪院直哉語言攻擊的對象顯然沒有就這麼放過他的意思。
不過五條悟的表情倒也談不上多生氣,語氣甚至比他平時的態度還溫和了些:
“禪院老頭,先彆急著帶人走,我這邊還有幾句話要說。”他又補了一句,“放心,不會少什麼零部件的。”
……那就是要打一頓了。
那倒還好,咒術師的體質強度遠超常人,隻要先請好醫生等著,想必也不會出什麼大事。
於是禪院直毘人點點頭:
“那老夫就先去寓所了。”雖然不常住東京,禪院家在東京當然也有幾處產業,在路過春日遙身邊時,他意味深長地一笑,“春日小姐,老夫之前的話……”
“您說的話我會考慮的。”春日遙說。
“遙,你和惠先去剛剛說的那件店吧,我要一份巧克力冰淇淋。”五條悟說。
“我知道了。”春日遙拍了拍伏黑惠還處於怔愣中的小臉蛋,“惠,我們走吧。”
禪院直哉滿臉驚恐地看著五條悟。
就像一盆冰水兜頭淋下,他忽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些什麼,原本渾渾噩噩的腦子也清醒了起來。
如果說全咒術界排一個“最不能惹排行榜”,打五條悟出生以後,他一定常年高居榜首。糟糕的性格、強大的實力……即使是自己的父親,也不敢在他麵前輕舉妄動。
不過他剛剛是說過不會少什麼零部件吧?
隻是打一頓……也還好?禪院直哉抱住了頭。
但等了也許有好幾分鐘,想象中的痛毆遲遲沒有落下。禪院直哉偷偷地抬起頭,卻看到五條悟摘下了特製的墨鏡,麵無表情地打量著自己。
作為曾經和五條家有世仇的禪院家的繼承人,他對於“六眼”的了解比一般咒術師更多一些。
那雙洞悉一切的“六眼”即使隔著屏障都能視物,隻是看到的是由咒力分布組成的立體圖像。而直接注視時,更是能在極短的時間就能完成對人和物體的全方位掃描……而五條悟足足盯著自己看了好幾分鐘,而且他看自己的眼神還真不像是對著個活人,而是對著某件擺在貨架上待沽的商品,審視著它的色澤和紋理。
禪院直哉感到一陣惡寒。
“再對我的東西伸手,我就把你的手腳都砍下來。”
五條悟平淡地說。正是因為他的語氣實在太過平淡,一點瘋狂的意味都沒有,禪院直哉過了足足十秒才反應過來,大量的汗漿一瞬間分泌出來濕透了他的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