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嘛暫時還沒想好。” 雖然說著被刺傷求安慰的話,但當代最強的咒術師漂亮的藍眼睛裡亮晶晶的,看不出什麼沮喪的意味。
“對了,一個要求怎麼樣?你絕對能做到的、不會讓你為難的要求。”
這聽著可太耳熟了。
在盛岡時,春日遙曾經做出過這樣的承諾,以阻止夏油傑抹去他父母關於他的最後一點記憶。
“不行。”
“誒,為什麼?”五條悟拉高了調子,“明明也加了‘能夠做到’的限定詞。”
“傑不會真的提什麼過分的要求的。”
“我也不會啊。”五條悟忽然不笑了。他按住春日遙的肩膀把她推到自己眼前,以一種閱讀重要藥物說明書的神態認真地審視了她一小會兒,“我明白了。追加不會把‘在一起’、‘就這樣推倒你’作為要求的限製條件怎麼樣?”
“不知道的大概會覺得你在立下束縛。”春日遙頓了一下,“什麼要求不能現在提麼?”
“不能,”五條悟簡潔地說,“我有點生氣。”
從一個咒術師的角度來說,春日遙的選擇沒有任何問題,比起和大量攜有熱武器的普通人類發生衝突可能造成的傷亡,用長刀威脅一個人陪自己演戲也是無奈下的兩害相權取其輕。
但以一個男性、不,以雄性動物的庸俗視角,自己喜歡的女孩和陌生的男人做出這麼親密的動作,從心理和生理上都生起了毫無道理的妒火。這時候讓他提什麼要求?想要將她身上的衣服撕碎,想要把她壓在身下親吻,想要徹底地占有她直到她身上每一寸皮膚都沾染自己的氣味,想要抱到她哭出來好幾次還不停下……這些要求中的任何一個在今晚提出來他大概都能在春日遙心中登頂最可怕、至少是最變態男人的位置。
而更可怕的是對於普通男性的道德感、社會倫理之類的束縛在五條悟身上都弱得可以忽略不計。他想要的任何東西對他來說都是唾手可得。
五條悟的視線略微下移。她不知道在哪裡淋得濕透了,脫掉外褂之後,半透明的肌襦袢和長襦袢緊緊地黏在皮膚上,女孩柔軟的曲線簡直是纖毫畢現……五條悟在內心掙紮了一秒,抓起身旁的毯子把她整個人裹了起來。
“……”春日遙裹在厚厚的毯子裡仰起頭看他,這樣的眼神和視角讓她有點清澈的孩子氣,但幾乎同時她又無奈地笑了一下,“好吧,那就這樣說好了,一個要求。”這次她沒有加任何定語。
“唔。那就這麼說定了,遙,你為什麼會在這裡?”五條悟問,“明明傑都已經告訴過你仙台的危險了吧?”
“參加婚禮。”
這時,隔壁因為重要的生理活動被打斷產生的怒吼隔著木質牆壁斷斷續續地飄進了他們的耳朵。
“他們就在隔壁,要去打招呼麼?”五條悟挑眉。
“新娘是我同事,隔壁的女人不是她。”春日遙說。五條悟的臉上沒露出什麼驚訝的情緒,掌握權勢的人在私底下有幾個情人簡直司空見慣。“悟你呢?”她想了一下,記起來對方匆匆離開好像是為了重要的任務,“如果有不方便說的秘密任務就算了。”
“為了找一樣東西,這東西今晚將作為貨物被運進來。”五條悟說,“東西沒到,我還得再在這裡等一會兒。”
“好,那我先走了。”春日遙撿起自己的外褂。警衛離開後想必就會去找能跟貴客對話的人報告,這時是她離開的最佳時機,等對方找上門來,五條悟大可以“被用刀威脅著說了那樣的話”搪塞過去。但她被拽住了。
“超過分誒,用完就要走嗎?留我一個人麵對接下來的嚴刑拷打?”
“……你可以說是被逼無奈。如果有需要,我還可以在現場製造點證據。”
“可是那樣要做出害怕的樣子吧?”五條悟理直氣壯地說,“這個難度對我來說也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