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殺機 隻要殺了他們就好了(1 / 2)

春日遙定定地看著衝天的火焰, 顱腦劇痛而眼眶乾涸。爆炸帶來的霎時高溫連眼淚和血液一起灼乾,如果不是咒力還在維護著軀體,她渾身的皮膚都會像乾枯的蛇兌那樣脫落下來。

理智在爆炸發生的瞬間已經意識到自己的無能為力, 再強的反轉術式也無法把在爆炸中燒焦的骸骨變成活人,油箱裡殘餘的燃油還有可能引起二次爆炸,她應該立刻離開。

可春日遙一動不動, 她墮入了十幾年前的黑暗裡, 孤苦無依的女孩在寒冷的夜晚瑟瑟發抖,一個清越如銀鈴的聲音冰冷地嘲笑。看吧,自始至終,你都是這麼弱小的東西,你什麼都保護不了,你始終隻能是一個人。

不不不,怎麼會一無所有呢,我至少還有刀啊。

春日遙立刻伸手去抓固定在腰帶上的長刀, 指尖卻摸到了乾枯的花葉, 花束鮮嫩的花瓣在爆炸發生的瞬間就被灸烤得一片乾枯, 卻神奇地保持了外觀的完整。那是姑娘們想要的、寄寓著傳遞幸福的新娘捧花, 最後落到了春日遙手中。

那時優子小跑著在她耳邊笑著為她加油打氣,說你一定會像遇到阿克的瑪蓮娜那樣遇到讓你克服內心恐懼的人。說這話的時候她的瞳孔潤澤聲音柔和,比起春日遙這種看著溫柔但私底下是個女劍豪的做派,她才是真正的大和撫子, 本該擁有她或許不波瀾壯闊卻平安順遂的一生。

千穗理是明豔又堅毅的女孩,她靠自己的努力就能在一部異能番裡成為披荊斬棘的運動番女主角, 以後說不定也能做出一番事業,以霸道總裁的身份和自己當年喜歡的學長在異國重逢。

而嬌憨又善良的唯像元氣少女番的人氣角色那樣冒失迷糊,但也會因為你不喜歡吃甜食而悄悄刮掉蛋糕上的奶油。她看著像個被嬌寵著長大的小公主, 卻擁有寧願在現實裡懷著希望也不願意在幻境中沉醉的勇氣。

她們都是鮮花般的女孩,各有不同卻都在最好的年華裡儘態極妍。她們本該在自己的人生中繼續肆意生發。

可她們都死了,就像這枯萎的花一樣瞬間凋零了,死前甚至連像樣的遺言都沒留下。

她們在這個世界上留下的最後的話全是對春日遙的感謝信任和祝福。

她們說春日,去乾掉那些人。

春日遙滿心的憎惡和怨恨忽然有了一個出口,這次她準確無誤地抓住了自己的刀。

是啊,去殺掉那些人就好了,無論是咒術師、詛咒師還是咒靈。

她拄著長刀艱難地站了起來,她受傷不輕,行走起來就像沒有潤滑好的木偶一般跌跌撞撞,可是被火光驚擾得盤旋不定的飛鳥們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巨大的危險般自動遠離了她身周。

春日遙沒有抬頭,鋒利的銀光在她指尖一閃而過,輕薄的刀片刺透了黑色羽毛鳥類的頭顱,被貫穿時它綠色的眼睛還在慘淡又鋒利地巡視四方。看起來,它是一隻斥候,把這一片區域都留在它的監視範圍下。

夜梟。

“春日遙現在怎麼樣了?”女人慵懶嫵媚的聲音從耳麥中傳來,雖然沒有見到她本人,佐野玲奈還是恭敬地低頭。

“車輛已經爆炸了。春日遙手中拿到了好幾把車鑰匙以避免我們可能在車裡做手腳。但因為信息差,她漏掉了每輛車中都被放置了遙控爆*炸裝置的可能性,任何車輛隻要踏出宮村莊園的結界就會爆炸。如您所想,她表現得很震驚和傷心,隻是,”佐野玲奈頓了一下,“她殺死了夜梟中的斥候,隻身前往山林之中,宮村家的神山雖然算不上廣闊,可這裡和藏王山脈相連,定位是刺客的咒術師要隱藏進莽莽深山就像是一滴水融入了海洋。何況她現在受了傷,如果絕望之下改變主意選擇隱藏起來,等著五條悟解決完一切也並非沒有可能……是否要安排搜山?”

“絕望?”女人笑了起來,“這還隻是開始,死的人也隻是幾個沒什麼交情的普通同事,憤怒震驚傷心或許有之,但遠沒達到‘絕望’的程度。隻會逃跑的懦夫怎麼能成為六眼認可的同伴。一個刺客隱藏起自己可不都是為了逃跑,更多的時候是為了讓刀見血。她沒準已經在殺你的路上了,小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