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咒術師們都被這一變故驚呆了, 過了好幾秒鐘才回過神過來查探情況。
在此之前五條悟已經一掌切在春日遙的頸動脈處把她打暈了過去,然後從口袋中摸出項鏈重新係在她的脖子上。
做完這一切後,他才騰出手來觀察自己的傷口。
“傷口不算太深。”說這句話的時候五條悟的語氣冷漠得就像是旁觀彆人的傷口。
違背了所有的急救常識, 五條悟把隨手拔出來的碎片給他們看, 見血的地方不到一寸, 雖說刺入的地方是心口, 能讓普通人瞬間失去意識, 但這對五條悟來說大概率不算什麼。
他掰開春日遙尤且緊握的拳頭,皮膚被大麵積切開, 掌心一片血肉模糊,可見她當時握住這東西時用了多大的力氣。
五條悟看向伊地知潔高:
“船上有醫生吧?”
這樣的豪華郵輪, 船上配備的醫療設備和隨行醫生基本上可以支撐一場小型手術, 處理個外傷自然不在話下。伊地知點點頭:
“有的, 我現在就去聯係。”為了平穩地消滅咒靈, 伊地知在此之前已經和咒術師們確認過郵輪上的各項相關事宜。
不過一通電話的事,伊地知已經聯係好郵輪上的咒術師,骨鳥降落在甲板上, 隨即有醫生背著醫療箱趕過來為春日遙處理外傷。
她的傷口看著嚇人,但其實說到底也隻是皮膚的切割傷而已,醫生為她衝洗創口清理異物, 又做了包紮處理,前前後後也隻不過用了十幾分鐘。
期間五條悟走出醫療室解打了幾個電話, 他的老師和後輩們則坐在長椅上隔著布簾看著醫生處理傷口,神色沉默又複雜。
“注意傷口不要沾水,也不要吃辛辣刺激的……”醫生提著醫療箱站起身,卻在看到五條悟時嚇了一大跳,“這位先生, 您的傷口不用處理一下嗎?”
“見鬼……反轉術式沒有生效麼?”夜蛾正道愣住了,站在門口的五條悟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襯衫上的血斑已經由胸口的一小塊浸潤到了整個胸腹,活像剛把受害者開膛破肚的殺人魔……或者剛從凶案現場原地複活的屍體。
五條悟低下頭,隨手解開扣子,布料已經被部分乾涸的血液黏在皮膚上了,他粗暴地扯開襯衫,胸口分明的肌肉線條間有一道清晰的疤痕,這道新傷恰好是覆蓋在原來已經黯淡的疤痕上。
而原本以他反轉術式的恢複能力,這麼小個傷口沒準還沒等到出血就自動愈合了。但現在它像所有普通人身上戳出來的窟窿那樣,汩汩地往外淌著鮮血。
“對。”五條悟點頭,“反轉術式沒有生效,是來源於她那個新術式的效果。”
明晃晃的無影燈下,手術重開。
這次醫生比之前給春日遙處理傷口時要慎重得多了,他叫來了好幾位護士,麻醉,給氧,控製外出血,補充血容量全都安排上,在確定沒有積氣和積血後,又立刻進行了清創縫合。和四年前和伏黑甚爾一戰幾乎致命的傷勢相比,這或許不算五條悟生命中最重的傷,但絕對是為此進行過最多醫療措施的。
咒術師們被請出了醫療室,改蹲在門口麵麵相覷,這一等就是一個多小時。
“真是幸運啊。”做完縫合後脫掉防菌服的醫生一邊擦汗一邊感慨著說,“位置太凶險了,離心外膜隻有不到兩毫米,離動脈血管也很近,隻要刺得再深一點,傷口就不是能在這裡能處理的了,致死的風險相當高……”他有幾分意猶未儘地說,“刺入的角度甚至還刁鑽地避開了肋骨的阻礙,隻能說下手的人有一雙比外科醫生都要精準的手啊。”
“出去不要亂說話。”伊地知板著臉說。雖然日常被五條悟壓榨得形銷骨立,但畢竟是高專的王牌輔助監督,在這樣對外的場合相當鎮得住場子。
“我明白!”醫生臉一白,他長期為達官貴人服務,自然知道不少見不得光的秘辛和齷齪事,也知道自己剛剛的話可能越界了。
五條悟已經披著病號服坐了起來,他沒什麼多餘的表情,初生的陽光落在他臉上,冷硬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