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論,雖然這家夥因為嘴毒而遭到全體咒術師們的討厭,但看到他這麼淒慘的樣子,心裡多少還是會生起一點惻隱之心。
但個人大眼瞪小眼,完全想不出安慰的話……雖然在言情劇裡相愛相殺已經是被翻來覆去演繹得快要爛掉的劇情,但在現實生活中被自己喜歡的人當胸一刀可不是這麼回事。總不能說春日遙那一刀雖然確實是衝著你心臟下手,但好歹她最後還是沒真的捅下去麼……
“以春日前輩對人體結構的熟悉程度,隻要她想,絕對沒有失手的可能。”七海建人說。
不愧是靠譜的成年人七海先生!最後還是說出來了!
伊地知暗暗地比了個大拇指。
雖然這話顯得春日遙像個漢尼拔那樣精通人體結構的超級殺手。
“五條先生,您局部麻醉的效果還沒過,醫生說最好繼續躺著休息幾個小時。”雖然有七海打頭,但伊地知這番話還是說得愁眉苦臉結結巴巴,在外人麵前強撐出來的氣勢煙消雲散。
“不必了。”五條悟說,“我聯係了直升機過來把遙送去成田機場,那裡有一架龐巴迪商務機在等著她,她必須馬上離開日本。”
他停頓了一下,露出了一點自嘲的笑容。
“即使是我也會犯錯啊。因為不能忍受她要離開我,就讓她一直處於這樣危險的環境裡。”
夜蛾正道一驚。
“她的術式有失控的風險?”
“之前就隱約察覺到她的術式不太對勁,但還不確定,所以用附著著我自己咒力的咒具壓製她。”五條悟用力地按壓了一下自己的眉心。“這是我第一次看她完整地用出這個術式,通過六眼可以判斷出術式的運行機理,她能掌控的東西是‘咒力’,但和一般的術士不同,她可以控製空間內所有人的咒力,而並非僅僅隻有自己的。咒力的本質就是各種各樣不同的情緒,她要消融它們以為己用,就勢必要背負起這些情緒來。如果隻是成百上千這個級彆也就算了,如果是數十萬數百萬呢?人的精神力總是有極限的。”五條悟說,“在日本這麼個咒靈的大本營,隨時隨地都有精神被汙染的危險……不,倒不如說現在對她來說,日本的空氣都是有毒的,一邊加強她的術式,一邊將她的精神推向摧毀的邊緣。”
“所以她剛剛對你心口那一刀也是術式失控的結果麼?”
“不是,我猜她大概是想起來了。”說這話時他的語氣又輕又模糊,“想起了曾在咒具中親眼目睹的、被我殺死的未來。”
夜蛾正道還想問點什麼,卻被驟然湧入的光線和大風打斷了。高挑靚麗的金發女人推開大門走了進來,顧盼之間眉目生春,盤踞身體的具象化術式骨龍“凰輪”輕靈地遊弋。
“諸位……你們喜歡怎樣的女人呢?”
“又不是遊戲人物,就不要每次出場都說固定的台詞了。”五條悟說。
“我問問題的對象又不包括你。”九十九由基聳肩。她揚著下巴示意在一旁昏迷不醒的女孩,“拜托,現在是你在求人誒,心口中箭的最強也要拿出一點放棄尊嚴的態度來好麼?”
“可以,”五條悟麵無表情地說,“那換我去南美出差一個月。”
“喂喂喂,我隻是開個玩笑嘛。”九十九由基趕緊舉起雙手投降,由於是唯一還在執行任務的特級,五條悟的繁忙程度基本已經到了會讓任何社畜猝死的程度了,九十九可不想在這裡被明顯受了大刺激的最強當場撂挑子。“畢竟是你私人出資的旅行。阿根廷就阿根廷吧,那裡的帥哥熱情又奔放,還有著性感的小麥色皮膚、大胸肌和翹臀,我超愛的,也適合帶著心靈受傷的小女孩去治愈身心什麼的……不過為什麼是阿根廷?”
“那是離日本最遠的地方。”五條悟站起身來,兩架盤旋著的直升機螺旋槳的轟鳴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他全程沒有把目光轉向過春日遙,就好像再多看她一眼,就會讓自己改變主意。
“好好修養幾天啊,你這個狀態真得好像隨時會猝死。”九十九笑嘻嘻地說,“能問問你接下來的打算嗎?”
“挖墳。”五條悟言簡意賅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