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第 47 章 抗拒(1 / 2)

盧才人去世後, 和宜殿的宮人被撤走一半,其中雲姒和小融子回到了中省殿,陸淞和秋玲原本也是。

但很快, 雲姒去了禦前。

陸淞也被分配到其餘宮殿, 宮中每年三月份會放出一部分超齡的宮人, 這時,各宮各殿都需要添補宮人,在雲姒去了養心殿後, 陸淞也很快被分配離開。

他去的是翊和宮, 當今德妃娘娘居住的宮殿。

經過和宜殿一事, 陸淞已經明白,在宮中高調不是一件好事, 他早學會了低調行事,到了翊和宮數月, 也沒人在意過他。

陸淞覺得這樣也不錯, 隻是他偶爾聽見宮人議論禦前的事情, 在聽見熟悉的名字時, 他總是不由自主地低下頭,有點發怔。

如果不是那件事,他和她本也該是一對眷侶。

陸淞垂首,他握緊了手, 許久, 他艱難地扯動唇角,苦笑一聲。

要是讓她聽見他心底所想, 怕是隻會覺得惡心。

悔恨再多也無用,事情已經發生,是他陸家對不住她, 而且,如今的他,哪有資格再肖想她?

陸淞全然沒有想過會有一日聽說盧才人溺死和雲姒有關,消息傳到他耳中,陸淞的第一個反應就是——不可能!

但當他回到廂房時,卻不可抑製地冒上一個想法,真的不可能嗎?

他在和宜殿侍奉,眼睜睜地這主仆二人漸行漸遠,而且……

陸淞想起,曾在和宜殿時,他們經常被揮退,等再出現時,隻見庭院中有雲姒一人,雲姒究竟是何時與皇上相識?

當真是盧才人溺水後?

陸淞不可知,但他的臉色卻是一刹間煞白。

廂房被從外推開,有宮人進來:

“陸淞,娘娘要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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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十五,雲姒出了養心殿一趟,她要去領月錢,秋媛有事被許順福叫走,隻有雲姒獨自一人前往。

中省殿,小融子正在發放月錢,當看見姐姐時,立即交代了一聲,快速走過來。

繞到遊廊後,小融子才皺眉擔憂:

“姐姐,你沒事吧?”

雲姒搖頭,她抬眼看他,冷聲問:“出了中省殿,陸淞去哪裡了?”

小融子很快給了她答案:

“翊和宮。”

話音甫落,小融子陰沉下來:“他有問題?”

在和宜殿時,小融子就察覺到姐姐和陸淞之間的不對勁,但姐姐不說,小融子從不過問。

如今盧才人一事鬨出,姐姐第一件事就是問陸淞,小融子不得不慎重對待陸淞這個人。

他厭煩任何給姐姐惹麻煩的人。

雲姒沒回答這個問題,她隻是輕垂下眼瞼,低聲道:

“小融子,幫我一個忙。”

小融子變了臉色,不喜她這麼說話:“姐姐有事,直接吩咐我就是。”

雲姒輕呼出一口氣,她沒和小融子客氣:

“幫我查清這些流言是從何處傳出來的。”

利用宮人傳遞消息,不論是誰,沒人比中省殿更好查清此事。

小融子立即點頭:“消息剛傳出來時,我就讓人去查了,姐姐放心,不到兩日,必有結果。”

雲姒怎麼可能放心得下?

雲姒心底隱隱有些懷疑的人選,全部指向高位的幾位主子娘娘,無他,能夠知曉常德義那件事的人必然在宮中人脈匪淺。

雲姒輕垂杏眸,她聲音淡下來:

“我要見陸淞。”

小融子一頓,他有心想問姐姐見他作甚,但看見姐姐細眉攏蹙的模樣,又立即咽下了疑惑。

姐姐已經很煩了,他不能再給姐姐添麻煩。

“我會很快安排好。”

他如今在中省殿,手中權柄遠比在和宜殿做掌事公公要高,讓人給陸淞傳個話,安排陸淞和姐姐見個麵不算什麼難事。

雲姒帶著荷包離開中省殿時,還撞見了劉公公,但庭院中人多眼雜,兩人沒表現出多麼親近,雲姒恭敬地服身。

劉安順見她一身與其餘宮女不同的衣裙,心底歎了口氣。

她終究是順了自己的意。

雲姒出了中省殿後,才深深呼出一口氣,她和劉公公心底都清楚,當她處於如今的位置上,她就絕不能和劉公公私交甚好。

中省殿掌事這個位置舉足輕重,對後宮妃嬪不能有任何偏頗。

在回養心殿的路上,雲姒遇見了一個人,一個可以說得上熟悉的人。

雲姒服身衝她行禮:

“奴婢給邱寶林請安。”

邱寶林被鈴鐺扶著,她沒等雲姒蹲下,就免了雲姒的請安:“雲姒姑娘無需多禮。”

雲姒看了眼二人現在所處的位置,這條路是前往養心殿的路,邱寶林住重華宮,不論她是要賞花還是去坤寧宮給皇後娘娘請安,都不該出現在這裡。

雲姒心底隱約有了猜測,但她依舊低眉順眼地站著。

邱寶林很快說明了來意,她語氣溫和平淡:

“近來宮中有許多流言蜚語,我覺得都不可信,雲姒姑娘覺得呢?”

雲姒有點訝然,最近宮中的流言蜚語指的是什麼,雲姒心當然知肚明,但是她和這位邱寶林應該是沒什麼交情,邱寶林特意跑來和她說這番話又是何意?

雲姒袖子中攥了攥手帕,很快,她垂眸道:

“邱寶林都說了是流言蜚語,自然不可信。”

聞言,邱寶林抿唇笑了笑:

“雲姒姑娘沒受影響就好,我要去桂花林一趟,時間不早,雲姒姑娘也早點回去。”

仿佛二人真的隻是偶遇,邱寶林說罷,就朝桂花林的方向轉身離開,雲姒看著她的背影,杏眸中閃過一抹若有所思。

等回到養心殿,鑾駕已經在殿內了。

許順福在殿前守著,和秋媛不知在說些什麼,雲姒輕眯了眯杏眸,沒去殿內伺候,而是徑直轉身回了廂房。

許順福一抬頭就見到她的背影,有點納悶:

“雲姒姑娘怎麼回去了,皇上還等著她呢。”

秋媛言簡意賅,把宮中的流言和許順福說了一遍,許順福臉色一僵,有點搞不懂了,論位份和恩寵,雲姒姑娘都算不得拔尖,這些人怎麼都衝著雲姒姑娘來呢?

納悶歸納悶,但許順福還是將所有消息都打聽了一遍,心裡有了底,至少向皇上回話時不至於一問三不知。

果然,等到傍晚時分,雲姒姑娘一直沒出現,皇上問了:

“她呢?”

許順福心底有了草稿,低頭恭敬道:“雲姒姑娘似乎是心情不好,今日一直都沒出來。”

談垣初挑了挑眉,今日是十五,他得去坤寧宮,楹窗外的天色漸暗,談垣初站起來,往外走的同時,淡淡地問:

“出什麼事了?”

沒出事,許順福不會說她心情不好。

許順福訕笑一聲,他摸了摸鼻子,低聲道:“最近不知怎麼了,宮中私底下一直在說當初盧才人溺水一事另有隱情,說是和……雲姒姑娘有關。”

談垣初輕嗤:

“最近?”

許順福立即糾正措辭:“幾乎是一日間冒出來的說法。”

談垣初本來要坐上鑾駕了,忽然停了下來,他眉眼間情緒淡淡地問:

“皇後沒管?”

許順福可不敢隨意編排皇後娘娘,隻能含糊道:“時間太短,應該是沒來得及。”

談垣初意味不明地輕嗬了聲,他收回要踏上鑾駕的腳,忽然轉身朝西側的廂房去,許順福一愣,回過神來,趕緊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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