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動失敗、自己被關起來後, 謝澤總結過他們沒逃出去的經驗。
船上的星盜,包括上船的客人,他們絕大多數都是Alpha。另有少量Omega, 不過根據行動策劃人的觀察, 他們登上幽靈號之後很少會繼續注射抑製劑。一旦將專門針對前者的誘發劑擴散, 這兩類性彆將會直接失去追擊能力。
剩下的Beta,數量少是一方麵, 另一方麵是很多“客人”都會給自己注射少量信息素。在外界, 這是被嚴格禁止的行為。一旦有醫生這麼做了, 不單本人會被吊銷執照, 其任職的醫院也會受到影響。可到了幽靈號上, 他們少了很多顧忌。
也就是說, 誘發劑同樣會對他們產生影響。
直到被抓,謝澤都覺得策劃人想出一個絕妙的主意。哪怕是有一部分Beta還能保持清醒呢?他們也有那麼多人, 搶走Alpha們原有的武器後, 總有一戰之力。
沒想到,他們千算萬算, 漏算了星盜們能找回抑製劑的可能性。
無數個因疼痛無法入眠的深夜裡, 謝澤都會看著冷冰冰的天花板、牆壁, 想:“如果有下一次行動,我們一定要拿到能一次性針對所有人的東西, 再不出之前那樣的紕漏。”
可是,真的會有“下一次”嗎?
謝澤,包括被抓起來的很多其他人都不看好這個問題的答案。可就在他們越來越絕望的時候, 陸詔和岑煬忽然出現了……
再說當下。
有了藥品,兩個青年低調撤退。
他們身後,星盜們依然在鬼哭狼嚎。
雖然拿到了抑製劑, 可要把東西給在場那麼多Alpha注射,照舊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負責看守藥品的人忙得團團轉,完全沒有注意到有兩個青年已經從人群中消失。
不過,他沒注意到的事,有人注意到了。
一路跟著兩個青年,連他們在禁閉室待了兩個小時看在眼中的紫隼摸了摸下巴,喃喃自語:“唔,這倒是有意思了。”
原本隻是從小家夥們身上看到了那個差點坑了他的機器蜘蛛,這才讓紫隼動了跟著他們瞧瞧的心思。
可現在,對方打算做的事,似乎比自己預想中更加有趣。
……
……
除了一行人的“失敗經驗”之外,謝澤等人還給陸、岑提供了他們缺失的五分之四地圖,兩人就是通過這個找到藥品庫。
另外還要“感謝”襲擊雪蘭號的星盜。要不是他們,兩個青年還不會那麼快就有了思路。
“不過,”聽陸、岑說起計劃的時候,謝澤等人憂心忡忡,“他們把我們抓住之後說過,接下來會給各個地方增加人工守備,係統本身也會進行升級。你們,真的能行嗎?”
他們很想逃走,但如果行動出了問題,陸詔、岑煬豈不是也要被陷在這裡?
光是想到這樣的可能性,謝澤就有些喘不上氣。
彆人或許不清楚,他卻是再了解不過的。陸詔,綜大的第一個Beta首席。如果因為這種原因,無聲無息地消失在宇宙裡……
“要是擔心這個的話。”陸詔打斷了少年的擔憂,“我可能有些辦法。”
注射到星盜腺體中的信息素,就是他當時說的第一個辦法。
至於第二個,來到僻靜處、確保沒有人看到自己後,陸詔取下了手腕上的蜘蛛。
如他所料,除了那些讓人眼花繚亂的功能,這小玩意兒本身也是質量極好。把沉甸甸的壓縮氣體罐壓上去,蜘蛛腿非但沒斷,還分出兩條折到上方,像是一條“安全帶”,將罐子牢牢固定。
如果說從謝澤等人血液中提取的信息素是針對“人”的,這會兒他們手上的東西就是針對係統的。
“去吧。”陸詔給蜘蛛編寫了新的指令,之後就看著小東西消失在一旁的通風管道裡。
不出意外的話,它會帶著壓縮氣體一路爬到通風管道核心位置。對於瓊天公司出品的東西,這點兒信心,陸詔還是有的。
再說,他還要做下一手準備呢。
“它走暗處,咱們就走明處。”摸了摸口袋裡的第二個罐子,陸詔這麼對岑煬說。
岑煬點頭。
按照事先得到的路線圖,兩人在走廊裡左轉右轉,終於來到一堵牆邊。
這堵牆看起來平平無奇,可陸、岑在上麵找到了謝澤提到的標記。他了然,拿出口袋裡的第二個蜘蛛,將它放在標記上麵。
片刻後,原本的“牆”向兩側打開。陸、岑穿過機械門,正式來到另一個世界。
與他們原先所在的星盜區不同,這裡的牆壁、地板不再是冷冰冰的金屬色,而是呈現出一種讓人頭暈目眩的光澤感。淺淡香氣漂浮在空氣中,走上一段時間門,還能看到一些“裝飾物”。
陸詔拉住岑煬的手腕,語調平緩:“走。”
岑煬吐出一口氣,從那個跪在轉角處,渾身赤`裸,隻有脖子上掛著一條絲帶的Omega身邊離開。
像這樣的“裝飾”,他們沒走多遠,就要發現一個。
冷靜。
兩個青年都不斷告訴自己。
現在救他們沒有用,隻有完成計劃,讓所有星盜和“客人”都不再能成為他們的威脅,才是真正幫了他們。
抱著這樣的想法,陸、岑的腳步越來越快。同時,也沒忘了留意四周。
就像謝澤說的那樣,在這兒他們倒沒看到什麼監控。根據之前策劃人的猜測,“……我聽到過那些人的互相稱呼,他們的身份都很不一般。既然想要來這裡‘放鬆’,就不可能忍受自己的把柄落在其他人手上。所以,‘待客區’是安全的。隻要不撞到巡邏的星盜,就不會被發現。”
兩個青年不會因這番轉述完全放下警惕,但從他們的觀察看,至少明麵上沒有攝像頭。
“就算有,”岑煬轉回視線,低聲說,“也隻會放在房間門裡。”
陸詔看他。
“畢竟他們也不會在外麵做什麼。”岑煬一頓,“應該不會,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