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事一樁,何須言謝。隻是我也正是因為此事,想和你說。”蕭允看向甄昭。
……
甄荔一直以為那些人是死士,收了她重金,人死了,就撬不開嘴,哪裡知曉蕭允是個狠角色,居然真的讓人查到了。
“你這是為何呀?”甄昭十分不理解甄荔的做法。
甄荔一時語塞,反而轉移話題:“兄長在說什麼,我並不知曉。這會不會是太子允查錯了呢?我怎麼會做出這等事情來。”
甄昭看向她:“我之所以單獨把你喊過來,就是因為被人查了出來。幸好這次太子允不計較,隻以為是你們姐妹之間傾軋,你到底是為何?難不成真的是為了害芙妹妹。”
“這如何可能,我怎麼可能害我妹妹。那可是我的親妹妹。”甄荔立馬搖頭,她是真的沒有想過害妹妹。
見她一直否認,甄昭從袖子裡拿出一塊官錠:“這是你給的錢吧,從凶手身上找出來的。”
甄荔撿起來看,覺得好笑:“天底下有官錠的人那麼多,為何偏偏猜是我呢?”她十分小心給的銀錢從來沒有任何標記,即便是官錠亦是如此。
甄昭不是來判案的人,他隻道:“那你還要去對質嗎?太子允已經抓到活口了,你讓人冒充南梁的人刺殺陳國公主,若你們真的沒了,我們和南梁就結仇了,而南梁人發現你如此行事,也覺得你壞了他們名聲。”
這句話讓甄荔破防了,她一下跌落在地:“不是的,不是的,我就是想告訴芙妹妹。南梁是南蠻之地,她如果真的嫁過去不好,我希望她能嫁到陳國,將來一輩子平淡幸福的過一輩子。所以,我這般都不是為了我自己,而是為了她,為了讓她討厭南梁。”
“噤聲,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妹妹。你知曉為何太子允這番喊我過去嗎?聽聞你近來常常私在打探南梁王,你不許芙妹妹嫁過去,你自己為何上杆子啊?”
這種女子爭風吃醋的事情,原本小打小鬨甄昭也就當不知曉,哪裡知道今日被太子允點出。
還好太子允年紀小,不通人事,隻以為甄荔是個細作,在陳國挑撥陳國和南梁的關係,私下又想刺殺南梁君王。
可他又有什麼不明白的,甄荔當然並非是刺殺南梁王,而是想入南梁王的後宮。
甄荔很不服氣:“兄長,還不知曉芙妹妹能不能嫁給太子允呢?蔡國公主都能入梁王宮,為何我不能去?”
“那是因為我想讓芙妹妹嫁給太子允。”甄昭現在意識到甄荔真的是個禍患了。
她若真的成功了,她若是入了梁王後宮,芙妹妹怎麼能差了輩分的嫁過去?真是胡鬨。
甄荔跌倒在地,不可置信的看著哥哥:“你為何不幫我,要幫芙妹妹,我們倆的關係可是比和她好多了啊……”
“哥哥當初不是還答應我嗎?”
甄昭皺眉:“此一時,彼一時也,你若入梁王宮,和蔡國公主有什麼區彆,隻是寵妾罷了。你就是生下兒子,也是無法和太子允比擬的。可芙妹妹青春正盛,及笄之年,容貌出眾,性情正直……”
若是旁的倒好,但隻是因為甄芙未成婚,就選了甄芙,甄荔實在是挫敗。
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甄昭既然蒙太子允告誡,因為私下告誡,大抵也隻是因為怕是姐妹紛爭,還留有餘地。
於是,甄昭道:“從今日開始你就留在此處,一步也不要出去。”
甄荔是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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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甄芙聽聞甄荔病了,欲前去探望,卻聽雲柔道:“公主,此事由國君作主,您就不要管了。”
“我還是去看看她吧。”甄芙不知道甄荔發生了什麼。
雲柔笑道:“二公主,此事與那日刺殺案有關。”
刺殺?姐姐怎麼會和刺殺有關。難道是她惹了什麼不該惹的人嗎?甄芙不知。
萱草和碧草近些日子也對甄荔的態度變了,起初剛回陳國時,她們都以為甄荔是好人,但自從這一路到召陵和在驛館看來,她對自家公主可是排擠的很。
碧草聽說甄荔被禁足,起初很開心,但是見自家公主悶悶不樂,她就道:“公主,您也太好心了,管她如何呢,是國君關著她的,和您沒關係。”
“是啊,公主。不如咱們出去放紙鳶吧,正好瓊華公主送了紙鳶過來,您以前可是很羨慕戚家四娘子出去放紙鳶的。”萱草也希望甄芙出去散散心。
見二人都催促自己,甄芙不由得答應:“好,這樣我們回陳國時,孟媽媽問咱們玩了什麼,咱們也能夠說的出啊。”
這兩人見甄芙開顏,也為她高興。
召陵的西坡有一片空地,這裡少有人來,地勢開闊平坦,中間夾雜幾棵樹,甄芙以前都要被迫老成,現在能專門出來放紙鳶,她不知曉多高興呢!
“我聽說放紙鳶可以去除一年中不好的厄運,今年這一年,我可算是遇到太多不好的事情了。”
因為出來放風箏,甄芙衣裳穿的常服,沒有平常的華麗,碧草指著東邊道:“公主,往這邊放,這裡正好迎風可以跑起來。”
“好。”甄芙笑著往前跑了過去。
不遠處蕭允和王孫煊一起並肩騎馬,王孫煊自然先看到甄芙了,他彆過了頭,但是又怕太子允執意要過去,誰知太子允卻先開了口:“齊王孫,我們往那邊騎吧。”
王孫煊點頭:“好。”
二人策馬往前走,蕭允見到自家家仆,就先去了母親梁國王後,吳王後處。
吳王後是梁王正妻,其父是梁國卿相,也算是朝中重臣,當時還嫁給隻是公子的梁王,後來妻憑夫貴,從普通的公子的妻子成了梁王之妻。
“母後,您喚孩兒來是何緣故?”蕭允問起。
吳夫人笑道:“自然是你的終身大事,母後這幾日也打聽過不少人,魏國的瓊華公主詩書有才,陳國的二公主甄芙更是貌動天下,都很出色,隻是不知曉你父王為你選誰呢?”
見兒子不應,她知曉兒子害羞了,又想起一事:“我聽說那日陳國兩位公主遇刺,被你所救。凶手查出來了嗎?”
蕭允本想說出真相,此事應該是陳國大公主想殘害幼妹所為,昨日甄昭求他保密甄荔的事情,說他幼妹天真爛漫,小時候因為父親早亡,日子過的並不算好,對姐姐一片濡慕之情,若是知曉姐姐如此不堪,甚至想害她,怕是悲痛欲絕。
因此,蕭允隻是道:“您放心吧,隻是幾個土匪之流,不必多想。”
吳王後點頭:“這就好,這裡諸侯王多,細作也多,總之,一切都要小心謹慎才行。”
蕭允頷首:“母後,若無其他事情,兒子就先出去了。”
“好。”吳王後看著兒子有些生疏的臉,也有些後悔,當初她對付丈夫的姬妾的手段淩厲,她不知曉兒子到底看到過沒有,但兒子對她曾經說起,不必殘害彆人提高自己的地位,她若不信父王,就讓她信自己的兒子的能力。
那個時候,丈夫還不是梁王,兒子也不是太子。
這個孩子過於坦蕩,過於正直,又太有豪傑之氣勢。
蕭允從吳王後這裡出來之後,卻見很多人圍在一處,他走上前隨意拉著一個人問起:“這裡發生何事了?”
“太子,方才有位老仆婦突然四肢抽搐,口吐白沫,似乎是得了羊癲瘋。陳國公主見狀,正親自為老仆婦診治呢。”仆從趕緊道。
蕭允遠遠看去,隻見甄芙蹲在那老仆身邊,老仆婦頭發淩亂花白,衣裳破舊,她卻完全不嫌棄她臟,還對身邊的宮女道:“你把我的引枕放在她頭下,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她就能慢慢恢複。”
碧草不可思議:“公主,那可是您的引枕,這……”
“就是我的引枕在馬車上啊,趕緊的,快些。”甄芙急了,她一直都親自讓這老仆婦側臥,這樣才能讓她嘴裡的分泌物流出,不至於窒息而死。
碧草跺跺腳,還是拿了甄芙的引枕過來,甄芙想也沒想就塞到老仆婦的頭下。
一直到老仆婦有了意識,甄芙才鬆了一口氣。
若是旁人,這般親民之舉,四處宣揚,她卻看了看天色,隻道:“天色不早了,兄長會擔心的,我們先回去。讓榮安留下,替那老仆婦抓藥了再回來。”
榮安知曉自家公主就是如此善良,“公主,小的知道了,您先回去吧。方才,您還說把紙鳶帶回去給大公主看呢?她現在不能出來,隻怕早早就歇了,也許,正等著你呢。”
甄芙當然是想打探甄荔的事情,她和刺客案到底有什麼關聯呢?難不成是甄荔惹了什麼不該惹的人。
她不過是借個由頭去打探姐姐。
沒想到此時卻被蕭允聽到,蕭允習武,耳朵比一般人靈,他頓時就急了,甄芙若是去見甄荔,甄荔甚至雇人害自己的妹妹,難保不會起了殺心。
自己怎麼能如此迂腐,萬一到時候讓人送命怎麼辦?
終於,蕭允一急救喊了出來:“二公主,請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