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出乎柳魚的意料,這大集人竟然挺多的,在村外的官道上直擺到村裡的中央大路上,且賣菜的、賣糧食的、賣布的、賣吃食的,賣家禽的等等,都是分開的,井然有序。
“那可不,這條官道是出城必經之路,聽說還有城裡人專門來這裡趕集玩呢!”
楊莊是大村子,這個大集收的攤租都歸他們村,因此村裡人自發就把這個集市管的很好。最顯而易見的就是你前頭扔個垃圾後頭就有人撿起來收著,久而久之,這個大集也算遠近聞名了。
他們這點東西占地少,兩家合成一個攤位,才交了兩文錢。
劉桂英看著攤位,叢春花和關老太太去家禽市看看有沒有賣小雞仔的,李樂容拉著柳魚閒逛,一路直奔吃食小街。
李樂容駐足猛嗅,“好香啊!”
一副饞貓樣,柳魚忍不住笑了。
賣撒子、賣燒餅、賣煎包、賣糖餅、賣油炸檜的等等都有,但多是些要價便宜的東西,雖不甚精致,但便宜量大,帶孩子來趕大集的誰不舍得掏這個錢。
李樂容買了一個糖餅兩人分著吃,柳魚隻嘗了一點,就是麵餅裡麵包了流心的紅糖,實在是沒什麼巧。
柳魚吃著吃著漸漸萌生了想法,不過得等手裡再存些銀錢才行。
他們兩人回去的時候,劉桂英已經開張了,有幾個婦人圍在那裡講價,“你這栗子個頭太小,三文錢一斤賣不賣?”
集市上或者乾貨店裡栗子少說得十文一斤,就算山上撿的個頭小也不至於賣這個價。
劉桂英不賣。
那幾個婦人接著講,剝栗子的手卻沒停。
李樂容氣得跑過去一把奪下來了,“不買彆吃了,嘗一個就夠了!”
哥哥們辛辛苦苦從山上背下來的,因為能賣錢,他都沒舍得吃幾個。
那幾個婦人不悅,其中一個嘟囔道:“哪兒來的小哥兒,這麼厲害。”
這下劉桂英不悅了,“怎麼了?你看看你腳底下的殼,我都沒好意思說你!”
那婦人又要還嘴,被維持這條街秩序的一個楊莊的小夥子製止了,“乾什麼呢?咱楊莊集可不興吵架。”
眾人都往這看,那個婦人被同行的人拉走了。
那小夥子一咧嘴,跟劉桂英道:“嬸子,在咱楊莊集賣栗子怕是賣不上好價,存著等秋社那天賣啊!”
他常在這條街上,大約都知曉些行情。
還不是圖省勁,背到縣城太遠了。不過這麼一鬨,劉桂英也不想在這賣了,就是可惜了兩文錢的攤租。
李樂容氣鼓鼓地跺腳。
那小夥子看了他一眼,紅著臉走開了。
柳魚道:“伯娘,他說的有些理。”
“罷了。”劉桂英掂了掂手裡的銅板給柳魚和李樂容看,一笑道:“兩文錢的攤租還是賺回來了的。”
剛剛七文錢一斤,賣出去了三斤栗子呢。
這時關老太太和叢春花回來了,一人挎著一個籃子,裡麵各有五隻小雞,嘰嘰喳喳,毛茸茸的,瞧著就有生命力。
柳魚抿嘴一笑,李樂容不解地問:“柳魚哥哥,你笑什麼?”
柳魚點了點他衣裳。
李樂容反應過來了,跳得老高,抱著關老太太告狀,“柳魚哥哥,壞!”
眾人都笑。
不賣栗子和核桃了,回家的就早。
小雞仔正是脆弱的時候,叢春花回家找了一個深一點大一點的籃子,在裡麵墊了厚厚的穀草,讓它們在廊下既能曬著太陽又吹不著風。
關老太太喂完雞仔又去打豬草喂豬崽。
叢春花和柳魚一塊把後院李青山留出來的幾壟菜地種上了蔥、蒜、香荽和韭菜,都是到時候蓋上穀草能越冬的。
可算得了閒,柳魚能動手做針線活了。
離秋社大集還有十日,他扯的兩尺絹布能做四條帕子,給他做棉衣裁下來的布料,還能做荷包香囊,邊角料可以剪成布線打絡子,一時能做不少呢。
秋社大集遊玩的人多,到時候擺在街上賣,定是能賣出去的。
柳魚繡著花,悠閒的李樂容又蹦蹦跳跳的來找他玩。
柳魚這次繡的是一株紅梅,枝乾昨個兒已經繡好了。
換了絹布,柳魚繡帕子的速度明顯快了不少,李樂容看了一會兒,就見一朵紅梅翩然落在了絹布上,他驚奇道:“柳魚哥哥,你繡工這麼好?”
前一陣子忙穀子的事,他沒見過柳魚繡的那兩條帕子。
柳魚笑了下,問他:“你想學嗎?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