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連幾日沒出攤了,今日趕早一出,廣老板看到了他,問:“怎的好幾日沒出攤了?”
“家裡長輩病了。”李青山解釋說。
廣老板一聽沒再問,轉而道:“雪化了,一路不好走吧,沒想過開個肉鋪子?”
“有打算。”李青山笑了下說:“但我得先買一頭騾子。”
廣老板一琢磨也是,縱使租了鋪子,每日拉著板車收了毛豬來回趕,也極是不便的,他道:“那行,你何時租鋪子跟我說一聲,我瞧瞧我這邊還有沒有空的鋪子。”
他愛吃肉,南坊街就這一個肉鋪,人還實誠,他得想辦法給留下來。
李青山聽他這麼說也不是個不識數的,多切了一斤羊肉給他,“那就提前當謝禮了。”
廣老板把肉收下了,但沒虧李青山這份錢,嘿嘿一笑道:“算不上什麼事兒。”
人日子過得順心就整日樂嗬嗬的愛行善,這可以說是廣老板的真實寫照了。
一頭豬一隻羊加起來有個一百三十多斤的肉,在這樣大的雲水縣城裡,真是一點也不愁賣。尤其羊肉稀罕,有個闊綽的,一個人就要了半扇去,說是回家要做鍋子吃,可把人給饞的。
不過對比縣城的其他肉鋪子,李青山這也就是小本生意了,因為其他肉鋪或多或少都同城裡的飯館或是大戶人家有長期契約,一日殺的可不止一頭豬。
肉都賣光了,李青山一下回了本,還額外賺了三百多文。收了攤,扛著一大麻袋的銅錢到錢莊換銀子。
每換一兩銀,錢莊要額外抽五文錢的利,李青山隻換了一兩,剩下的一千八百多個銅板就留著下午收毛豬的時候用了。
奶奶如今身子弱得好生補一補,豬肉油大不是很有胃口,李青山臨走前去了趟碼頭買了一條魚。
回家時正臨近正午,出了城的路已被來往的行人攪得滿是坑坑窪窪,且多淤泥。李青山儘量挑著雪還沒化的地方走,有時避免不了走了泥路,走兩步就得停下來用樹枝刮一下車軲轆上沾的泥巴,不然車軲轆被泥巴塞著根本不轉。
這大大拖慢了他回家的時間,柳魚左等右等他還不回來,猜到了原因,沿路去找他。
兩人相遇時,李青山正半用樹枝半用手的刮著車軲轆上的泥巴,在來往的人群中,顯得頗為狼狽。
柳魚眼睛一酸,深吸一口氣,笑著迎上去,頗為輕快地說:“就知道你卡半路上了。”
李青山聽見聲音還不敢相信,一轉頭確認是他很是驚訝,“你怎麼來了?”
柳魚掏出手裡的粗木枝,抬著下巴說:“來拯救你!”
李青山被他逗樂了。
柳魚蹲下來幫他刮車軲轆上的泥巴。
一小會兒的功夫,那雙蔥白似的嫩手就沾得滿是泥垢了。
李青山心中很不是滋味,望著柳魚的眼神愈發溫柔。
柳魚唇角勾著,轉頭瞪他,“你不會想叫我都乾了吧!”
李青山回過神,大聲笑了起來,清了清嗓子,頗為豪氣地說:“怎會怎會,為夫這就全包了!”
柳魚也笑了起來。
一對苦命鴛鴦苦中作樂。
兩人一路走走停停,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到家,手上臉上鞋上和褲腿上沾的滿是泥巴。
叢春花又心疼又好笑地說:“跟逃難的難民似的。”
李青山和柳魚相視一笑。
不過下午也有一件幸事,是桃源村本村的一戶人家要賣毛豬。
以往要賣毛豬得等屠戶下來收豬,桃源村離縣城遠,那屠戶來一回價錢壓得就比彆的村子低,現下村裡就有個屠戶了,可不方便了嘛。
“這倒省了我出門的功夫了。”
午後路難走,李青山本是想等再過一個多時辰路麵漸漸凍上的時候再出去收毛豬的,現下有人找上門,就在本村,算是一件幸事了。
能叫他少受點罪,柳魚也高興,回房幫著李青山換乾活的衣裳的時候,眉眼間都還帶著笑意。
李青山實在沒忍住,把人抱起來放到桌子上親了起來。
算起來自下雪那日,兩人都有七日未曾這樣的親近過了,李青山有些失控。
而柳魚緊緊攀著他脖頸,這次不止任他索取,也開始了笨拙的回應。
分開時,李青山喘著粗氣下巴擱在柳魚肩頭,難耐地問他:“今天怎麼這麼乖?”
柳魚微偏著頭貼著他耳鬢不好意思說。
李青山抬起頭來,時而用額頭貼著柳魚的額頭,時而用鼻尖蹭著柳魚的鼻尖,時而輕啄柳魚一下。
本是想解饞平息的,卻漸漸把自己搞得呼吸越來越亂。
李青山懊惱著,額頭緊緊貼著柳魚的額頭,不敢再有其他動作了。
偏在這個時候,柳魚湊上來,主動親了他一下,親完之後還脈脈含情地看著他。
李青山腦海中的理智之弦瞬間崩了,把人托臀抱起緊扣在懷裡,咬著後槽牙說:“你還想不想叫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