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第二日小兩口醒來了, 還在床上賴了好一會兒。
躺在暖乎乎的被窩裡,懷裡抱著香軟的夫郎賴床,李青山覺得是人生一大美事, “冬天睡懶覺真好。”
柳魚笑他,伸手摸他唇邊的胡茬, “才一夜的功夫, 好像變硬了許多。”
李青山壞心眼的用胡茬蹭他臉, 柳魚被紮的臉上癢癢的,笑著躲閃。
李青山突然起了興致, 央著柳魚來了一回。不過是收著力的,沒敢太折騰,免得叫柳魚累著, 白日裡沒精神。
親昵過後,被窩裡便更熱了,李青山賴在柳魚身上親親這裡親親那裡的,四處留戀著,就是不太想起來。
柳魚也喜他的親近,他挨過來時就要親昵地貼貼他,手也溫柔地從上到下撫著他後背,慢慢幫他平複。
李青山咬牙,懊惱道:“咱們在床上睡一天算了!”
柳魚憋笑, 摸了摸他的臉, 將他的大腦袋壓在自己肩窩處緊緊摟著,“等下雪的時候, 我陪你在床上睡一天。”
“真的?”還有這種好事,李青山現在就開始盼著下雪了。
“假的。”柳魚故意逗他,實際上眉梢眼角的笑意早把他暴露了個徹底。
李青山伸手撓他癢癢肉, 逼他說軟話。
兩人笑鬨著,外頭突然傳來了一道鐵器撞擊的聲音,很響很清脆,嚇得兩人立時噤了聲。
相視一眼,忍著笑趕緊從床上起來。
叢春花瞧見兩人起了,還說:“怎不再多睡一會兒?還早呢。”
“不了,今天有好些活要乾。”柳魚心虛的解釋。
“你這孩子啊,就是閒不住。”叢春花道:“我跟你奶奶已經吃過飯了,蒸屜裡還有給你們留的包子。”
柳魚點頭,從灶房提了熱水出去,到了廊下在木盆裡兌了一點,幫李青山舉著家裡唯一的一麵銅鏡叫李青山剃須。
看著他拿著小刀直接往唇上懟,柳魚有點心驚,生怕他傷著自己。
偏這人還能一邊刮一邊同柳魚說話,“等咱們有孩子了,我就蓄胡。”
時人以蓄胡為美。
柳魚想象了下,當即反對,“不行!最起碼三十歲之前不準蓄麵!”
李青山驚道:“你昨日還說咱倆無論什麼時候都是最般配的!”
“這不是一回事!”柳魚想了想,說好話哄他,“你這樣俊俏好看。”
可李青山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哼哼道:“我看你就嫌我留胡子邋遢!”
“到時候我若在孩兒們麵前沒威嚴,你可彆嫌我管不了孩子。”
“反正不準留!”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又爭論起來,叢春花在灶房裡聽見了,笑得不成。
小兩口到一塊就跟沒長大似的。
吃過飯,一家人開始忙活起來。
昨個兒的豬皮凍已凝固好了,柳魚切了一塊塞到李青山嘴裡。
李青山道:“好吃!”
柳魚也嘗了一塊,無需調味兒,空口吃就香噴噴的、滑嫩彈牙,尤其肉凍部分,咬一口化在嘴裡實在香,“咱們中午切了吃。”
昨日熬的豬皮凍,裝起來有四個大木盆呢,隻送本家的叔伯和族老,加上大莊家,有九戶人家,一家兩大塊,用海碗裝著的。
去送東西,少不得得聽長輩念叨幾句,柳魚就不跟著去了,叫李青山端著碗挨家去送。
這東西雖是由豬皮熬的,算不上貴。但村裡人其實鮮少有做這個的,一是買豬皮不劃算,二是熬這個廢柴啊,沒有大料做出來還不好吃,所以擱平常,其實還是個稀罕東西。
過路的人望著李青山手裡的滿滿兩大海碗肉凍,可是眼饞,也不知道是送給誰吃的。
收到東西的李家人就倍高興,倍有麵子了,叔伯族老嘴上雖都不說,但對李青山都是比較滿意和看重的。不過,那些伯娘嬸子可就不一樣了,當著李青山的麵誇柳魚的話一籮筐,出去串門的時候也要將這事拿出來說道說道。
說李青山心好,日子才剛剛過好一點就想著他們,又說柳魚旺夫會持家,小兩口可是配。總之都是稱讚之詞,弄得闔村的年輕小夫妻就沒有不羨慕他們日子紅火、和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