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一整日也沒得閒,但他做得都是些輕巧活,可比李青山輕鬆多了。
不過李青山是不依的,大有一副不讓背就不走了的架勢。
“慣的你!”柳魚學著方哥兒的口氣說話,爬上李青山的背,兩手拽了拽李青山的耳朵,然後環住了他脖頸,頭挨在了他肩側。
李青山背著柳魚往前走,一如當初成親時他將他從安濟院背出來時那樣,柳魚心頭微動,攬著李青山脖頸的手緊了緊,又在李青山肩窩蹭了蹭,道:“我們要一直這樣長長久久地走下去。”
“那當然了!”李青山朗聲回答,而後背著柳魚跑了起來,田野裡儘是兩人歡快的笑鬨聲。
......
一個做了很多年席麵的大廚和一個在做飯方麵很有天賦的人,狠下了幾日的功夫,便試出了味道不錯的方子。
不過還要再多加試驗一下,爭取在不改變熟切味道的基礎上將香料的成本降到最低才是。
熟切店自是不能隻賣這一樣,與此同時,兩人還用這方子試做了豬蹄和排骨等,味道都很不錯,柳魚琢磨著若是到時候能賣得開,等五六月份新鮮菜蔬下來了,再鹵些菜一起拿去賣。
這日,到了柳魚同方哥兒約定好的一起吃飯的日子。
趕早,柳魚和方哥兒一起去早市買了一隻雞、一條魚還割了一大塊豆腐回來。忙過上午那一陣兒,吃過午飯,柳魚看著鋪子,李青山趕車收毛豬送回家,又將叢春花和關老太太接了過來。
“你三舅母沒再來了吧?”叢春花一進鋪子就問。
這三舅母便是上次叢大舅家孫女滿月宴時一個勁兒誇柳魚衣裳好看的那個,早年家中境況差,叢春花沒少被她奚落,而今境況好了,她竟還腆著臉上門打起秋風來了。
不過,柳魚自是沒叫她得逞。
該收多少錢便收她多少錢,一文都沒給她便宜。
當時,這三舅母的臉色那叫一個好看。礙於人多,她還算要臉,老老實實地把錢付了。不過想想也知道等她回了叢家村自是沒什麼好話。
當天,柳魚回家便同叢春花說了。
叢春花說他做得對,做生意便得有做生意的規矩,若是真親戚偶爾便宜個一兩文的也就罷了,她這等七扭八拐還不討喜的遠方親戚屬實沒那個必要。
且她這種人,嘗到一次甜頭,下次定不識數還要再來,還不如一次給她堵死了,叫她從此死了這條心。
“沒。”柳魚搖頭笑了笑。
那三舅母此刻定正記恨著他們呢,哪裡還會再來?
叢春花放下了心,轉而看著案桌上剩得不多的豬肉緩緩笑了。
生意真好。
叢春花擼擼袖子,美滋滋地跑後院忙活席麵去了。
而後李青山拴好騾子進來重新接手了看鋪子的活,柳魚也忙席麵去。
......
案板叮當,熱鍋涼油滋滋作響。
一番煎炸烹煮,這香味兒順著煙囪蹭蹭往外竄,叫春日下午,正因著客人不多而稍顯慵懶安靜的一條街頓時熱鬨起來。
“這是哪家在做好吃的?這麼香?”
說這話的是開米鋪的孫老板,他方才正在鋪子裡打瞌睡呢,硬是被這霸道的香氣給喚醒了。
“怎麼?”賣包子的杜二娘探出頭來打趣道:“孫老板,難不成你還想上門討口吃得?”
左右街坊哄笑。
孫老板也不氣惱,理了理袖子,嗅著香味的方向往前走,還道:“搞不好人家就好心請我吃一頓!”
眾人又笑,其實心裡也在尋思這是哪家手藝這麼好,還...還怪饞人的。
孫老板尋著香味兒一路到了李青山家肉鋪門口,他來割過幾次肉,與李青山也算認識,便迫不及待地問:“青山小兄弟,你家這是在做什麼?這麼香?”
李青山覺著有幾分好笑,自打這燉肉的香味兒飄起來後,來一個客人便要問一嘴什麼味兒這麼香,李青山又不是個傻的,自然順道將他們過幾日要賣熟切的事說了出去。
“我夫郎和我娘在燒菜。”李青山嗅了嗅空氣中的香味兒,分辨道:“這會兒應是在做把子肉。”
還不待孫老板說什麼,一旁正在鋪子門口哼小曲兒的隔壁酒肆花老板嗬嗬笑了,對著孫老板很討人厭地說:“你饞了吧?”
“這是人家小兄弟今日要宴請我和右邊那家專做的席麵!你沒口福嘍!”
孫老板險些氣得跳腳,轉頭眼巴巴地看著李青山。
李青山還能怎樣,自是順口也邀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