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兩年眨眼即過,澈兒已兩歲零八個月了。
能跑會跳了,大人要不好生攆,他跑起來根本就追不上他。
“澈兒慢些。”
今個兒是秋社大集,好些人都到縣城趕集熱鬨去了。
人多又擠,每年常有孩童走丟事件發生,柳魚和澈兒便沒去。
未時,約莫李青山快回來了,柳魚便和澈兒照例去村口迎李青山。
澈兒高興,小短腿跑的飛快,柳魚恐他摔倒了,“慢些。”
柳魚說完,澈兒便聽話的停了下來,回頭看柳魚離他還有些距離,便又噠噠地跑回去牽柳魚的手,“阿爹~”
仰頭叫得那叫一個甜,柳魚雙眼含笑,晃了晃他小手,“也不知爹爹給咱們買了什麼?”
澈兒一聽又興奮了,“玩——具!”
柳魚輕輕笑,點他小腦袋,“就惦念玩具!”
澈兒咯咯笑,牽著阿爹的手蹦蹦跳跳。
......
“李老板,生意興隆啊。”
“客氣,借您吉言。”
這兩年刨掉去年家中又花三十兩添置了五畝地的錢,已積攢了約三百八十兩銀子了。
日前,李青山和柳魚托牙行尋摸鋪子,終是尋到了一個中意的。
在城中十字坊,地段很好,鋪麵也不小,原主人因著旁的生意需資金周轉急售。
李青山和柳魚去鋪子看了,覺著開米粉館子正合適,當即決定買下來。一百六十兩,契書一式四份,一份交由原戶主,一份他們收著,一納商稅院,一留縣衙存檔。
隻等秋社這日掌櫃的將鋪子內的存貨再出一出,明個兒便能來收鋪子了。
是以,肉鋪關門後,李青山到這邊鋪子裡轉轉。
都是生意場上的人,少不得就得說兩句漂亮話。
李青山同掌櫃告辭後,駕車離開,心中盤算著明個兒秋社剛過吃肉的人少,正好歇一天,帶柳魚來鋪子裡看看怎麼修改裝潢合適。
這麼一想,李青山整張臉上都透著喜悅,一路很是輕快地趕車回家。
秋風颯颯,澈兒在村口大樹下同一群今天同樣沒能去趕秋社大集的孩童們嬉鬨,跑來跑去。
熱得滿頭都是汗。
方才同柳魚說話的那個夫郎抱著東西回家去了,柳魚這才招手把澈兒叫過來,給他擦汗,“跟小花貓似的。”
澈兒滿臉通紅眼睛亮亮的,極是有神采,一看便是剛剛玩得很高興。
“去吧。”柳魚給他擦過汗,叫他稍歇了歇便要放他再去玩。
不過也就這一會兒,打南邊直通村口大道的路上傳來了車軲轆吱喲喲的聲音。
澈兒轉頭,拍著巴掌,歡快地蹦躂著大叫,“爹爹!阿爹,是爹爹回來了!”
澈兒再顧不得上跟小朋友們玩了,看見了爹爹,便想跑出去迎接爹爹。
不過阿爹跟他說過很多次,像這種情況是不能亂跑的,免得前頭的車一下不注意來不及停車撞到他。澈兒隻好按捺住自己滿腔的激動和歡喜,在路邊朝遠處大聲喊:“爹爹!”
李青山還隔老遠就聽到了兒子爹爹爹的叫,那心中高興地跟什麼似的,忙得高聲應一聲,“哎!”
“爹爹!”
“哎!”
“爹爹!”
“哎!”
父子倆一叫一應的來來回回,虧得現在村口多是孩童在嬉耍,不然還怪丟人的,柳魚忍不住的笑。
這父子倆,一個是小孩子真幼稚,一個雖是大人,但也好不到哪裡去嘛。
幾聲應答的功夫,李青山便走近了,俯身長臂一撈便將澈兒攔腰抱了起來,親了親臉,“乖兒砸!”
澈兒被爹爹抱起咯咯笑,與爹爹貼了貼臉便要轉過去拽馭騾子的韁繩,李青山護著他,由著他自己挪動,轉頭笑著朝柳魚伸手,扶著他坐上騾車來。
“娘呢?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
今個兒割肉的人多,又是個熱鬨日子,早上叢春花是和李青山一起去鋪子的,現下倒隻有李青山一個人回來。
“伯娘說今天晚上咱們一家人好好聚聚,鋪子打烊後,娘就去城北鋪子那邊找伯娘了,說要一起買點晚上吃的東西,一會坐大哥的牛車回來,叫我先回來了。”
城北鋪子如今收入也穩定了,一年刨去房租約莫能賺六十多兩銀子,李青江早早就買了牛車。
澈兒終於挪好,小手也抓上了韁繩,轉頭便衝李青山和柳魚說:“爹爹阿爹坐好,澈兒...澈兒......”
澈兒有些忘詞,不過很快就想起來了,抬著下巴挺著小胸膛道:“澈兒要發車了!”
他語氣雖激昂,但聲音奶聲奶氣的,吐字還不甚清楚。
李青山和柳魚都笑出了聲,不過都很配合兒子,一個扶住了騾車一側的圍杆,一個親了親兒子的小臉,然後一甩韁繩讓騾子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