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
魏爾倫抬起目光,看了蘭堂一眼,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按照特殊戰力總局的規定,諜報員的身份不能輕易向外界透漏,不過,從某種程度來講,諜報員的確包含了殺手的職責。
蘭堂並不在意魏爾倫的模糊話語,對他而言,隻要魏爾倫不露出反感的情緒,這場試探就成功了大半部分,能得到魏爾倫的回答就是意外之喜了。
魏爾倫的身份是殺手的話,也難怪魏爾倫會身受重傷了。
殺手這門行業,可以得到的利益與死亡率一樣持高不下,能力越強,麵對的危險挑戰也就越多。
不過,以魏爾倫傷口還沒有恢複,就不願意繼續養傷,急著殺戮的模樣,十分奇怪。
“保羅,你是和你的組織失去聯係了嗎?”
蘭堂產生了一個猜測,對魏爾倫露出一個有些憂愁的表情,問了出來:
“還是說,今天下午在執行任務?”
如果是後者,魏爾倫的組織簡直是一個冷酷無情,對下屬吝嗇到極致的組織。
就連蘭堂加入的港口黑手黨,雖然對底層人員的態度視為雜草,但也並不苛刻,隻要能安全地離開戰場,總能得到一段沒有其他人打擾的平靜時間。
魏爾倫平靜道:“是你猜測的前者。”
蘭堂問的情報,隻是再觀察一段時間就能得到的表麵信息,魏爾倫沒有遮掩的必要。
“難怪……”
魏爾倫會這麼急切,和組織失去了聯係,的確是一件值得放在首位的緊急事情。
魏爾倫的同伴、或是背後的組織,對魏爾倫來講一定很重要吧。
“保羅,今天下午的探索有收獲嗎?”
以魏爾倫剛才身上濃厚的血腥味來看,魏爾倫一定接觸了不止一個的黑手黨組織。
蘭堂有些擔憂自己的價值還沒有在魏爾倫麵前表現出來,就因為外界的影響消失不見。
魏爾倫搖頭。
“即使是這樣,你也要小心一點,保羅。”
蘭堂在心底鬆了一口氣,將自己以前為了尋找身世調查的情報,簡單地告訴了魏爾倫:
“雖然橫濱的黑手黨都是一些小組織,但是他們擁有的手段總會讓人防不勝防,比如:‘GSS’組織,聽說他們與北美有一些利益糾纏的扶持關係。港口黑手黨,是橫濱的本土勢力,在這片土地也可以稱得上是龍頭之一,手下許多異能者的異能都很好用,但是,首領的身體走了下坡路,連帶著腦袋也昏庸了起來……”
魏爾倫聽著蘭堂對橫濱的黑手黨的總結介紹,每一個組織都有可以利用的優缺點,不過遺憾的是,蘭堂的介紹中,沒有與法國有牽連的黑手黨組織。
“我知道你的同伴對你很重要,保羅,但是,你現在最要緊的任務是養傷,而不是為了一點情報東奔西走……如果你有足夠的籌碼,或許你可以嘗試一下進行懸賞,這個方法也很好用。”
蘭堂說出了最後的總結,目光專注地看著魏爾倫,道:
“我想幫助你,保羅。”
“我知道,”
魏爾倫垂下視線,避開了蘭堂的視線,似乎同樣想要避開蘭堂的關心:
“不用擔憂,蘭堂,我有分寸。”
如果是在異能者起源地的歐洲,魏爾倫自然不會如此肆無忌憚。
但是,魏爾倫現在待的地方,隻是一個租界,混亂無序又沒有強大的異能者,製造出的殺戮所耗費的體力,連傷口都無法崩裂。
蘭堂狀似被說服,對魏爾倫信任地笑了笑,不再開口,靜靜地享受著這一段溫馨的時間。
蘭堂並不急於一時,今天的進度已經足夠,把魏爾倫逼得太緊就得不償失了,他們之後還有時間。
如果世界存在上帝的話,希望明天的一切也能和今天一樣順利。
蘭堂在回到房間之後,在心底默默地對上帝祈禱,祈禱完畢後,便開始了現實的努力——
拿出購買回來的戀愛秘籍,做筆記!
另一間房間,魏爾倫躺在床上,抬起手指,在燈光下為臉部遮出一片陰影,臉上毫無表情,瞳孔一片荒蕪,波瀾不驚,似乎在思考著什麼,也仿佛什麼都沒想。
不過是兩天的時間,蘭堂對他的影響力……已經開始讓他動搖了。
迅速又難以想象的影響力,是他從來沒有接觸過這方麵感情的原因嗎?
不過,不管是什麼因素,這也太危險了。
好冷……
蘭堂麵色蒼白,發著抖,動作有些瑟縮地將燃料丟進壁爐,看著燃料被火焰吞噬,燒出“劈裡啪啦”的脆響,卻無法如往常一樣覺得溫暖。
他感受到的寒冷,不是來自外界的溫度,而是來源於內心的冷意。
上帝沒有保佑他,好運氣隻持續了一天,第二天就消散了。
三個小時前,天色剛開始泛白,蘭堂就早早地起床,準備嘗試一下昨天晚上看到的“想要抓到一個男人的心,就要先抓到他的胃”的手段。
但是,當蘭堂敲響魏爾倫的房門,詢問魏爾倫的口味的時候,他發現魏爾倫沒有在側臥,甚至沒有在這個房子裡!
魏爾倫消失不見了!
蘭堂找遍了房間的各個地方,才在餐桌處看到了魏爾倫留下的紙條:
【有事外出,不必等我】
蘭堂看著隻是簡簡單單一句通知的紙條,臉上失去了所有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