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撿到人的第三十二天 溫室的花朵(1 / 2)

魏爾倫臉上徹底失去了笑容, 看起來更不高興了:

“我們初次見麵的時候,我就跟著你回家了。”

為什麼弟弟不可以在初次見麵的時候就跟著他回家?

“因為當時的你是意外來到橫濱,沒有同伴和安全的住處, 而且,我征求了你的意見, 而不是直接打暈帶了回來。”

蘭堂在魏爾倫身旁坐下,仔細地和魏爾倫討論著裡麵的細節:

“這個孩子有他自己的生活、同伴和住處,突然脫離他原本的環境,將他與過去隔絕, 他隻會無所適從,憎恨給他帶來變動的你。”

“我是在拯救他。”

被蘭堂強硬地拉入現實,魏爾倫麵無表情, 目光看向窗外, 聲音平靜,道:

“你知道我從哪裡發現他的嗎?蘭堂,是擂缽街,那裡的環境有多惡劣你應該有所耳聞。”

如果中原中也被好心人收養,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如同一個普通人,安穩又幸福地度過了四年時光。

魏爾倫的手段不會這麼激烈, 隻會考慮接觸中原中也這件事,會對中原中也的世界造成多大的影響,再謹慎地選擇影響最低的選項,可能會把“他是哥哥”的真相在心底埋葬一生。

但是, 擂缽街的環境實在太惡劣了,那裡是乾淨的水和麵包都是珍貴物品的地方!

他的弟弟看起來不過小小一隻,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年幼, 弱小又可憐,

魏爾倫很難說服自己把弟弟放回去。

“你不是已經對我說過了嗎?保羅,這個孩子是一個比普通異能者還要強的異能者,以他的實力,隨時可以離開擂缽街,來到外麵的世界。”

蘭堂絲毫沒有因為魏爾倫的冷臉退縮,反而安撫地揉了揉魏爾倫的頭發,

蘭堂知道,如果他現在不和魏爾倫解釋清楚,在未來,魏爾倫隻會因為這段關係感到痛苦。

蘭堂堅持著道:

“這個孩子是自願選擇待在擂缽街,原因也隻有一個,那就是他的同伴,你會因為環境條件的艱苦,就離開蘭波嗎?保羅。”

“沒有這種可能,雖然組織冰冷又壓抑,但不會缺少物質上的條件,不至於連一口食物都吃不上。”

魏爾倫冰冷地否認,沒有看向蘭堂,而是雙手抱臂,語氣毫無波動地問道:

“我知道弟弟不會理解我的苦心,但是,蘭堂,你為什麼也不理解我?”

“我可以理解你,保羅。”

蘭堂轉過身體,給了魏爾倫一個擁抱,無聲地安慰著魏爾倫有些受傷的情緒,輕聲道:

“我知道保羅心疼弟弟,舍不得弟弟陷入危險之中,風吹、日曬、雨淋、疾病,都可以傷害到這個孩子,更不要說其他無法想象的意外,你想把這個孩子保護起來,不願意把這麼小的孩子放在擂缽街的心情,我都可以理解。”

魏爾倫的表情逐漸鬆動。

“但是,保羅,你有沒有想過,”

蘭堂的話鋒一轉,語氣依然溫柔又擔憂:

“這個孩子不是溫室的花朵。”

魏爾倫倔強地堅持道:

“我可以把他變成溫室的花朵。”

他一個人就可以成為籠罩弟弟的暖房!

“這個孩子是在外界肆意生長的荊棘,你想要把他變成溫室的花朵,那麼,保羅,”

蘭堂的語氣嚴肅了一些,仿佛在告訴魏爾倫合適的計劃:

“首先,你需要把他身上的尖刺拔掉,然後,剪掉不規整的枝條,最後,修改他的人生目標,告訴他,汲取營養,拚命生長隻是為了開出嬌嫩的花朵。”

蘭堂的語氣依舊平靜,卻莫名讓人覺得恐懼:

“保羅,這是你想要達成的目標嗎?”

“我的目標不是讓他開花!”

從蘭堂說“變成溫室花朵”的計劃開始,魏爾倫的手指就開始收緊,直到最後的尾聲,猛然站起,道:

“我想讓弟弟見識更廣闊的世界,我也可以通過教導讓弟弟變得更強大,我的弟弟,自然是要肆無忌憚,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而不是因為過去同伴的束縛,待在資源貧乏,比沙丁魚罐頭還要擁擠的擂缽街!”

“我知道你的初衷是一片好心,但是,你的行為在那個孩子眼中,和我形容的一樣恐怖。”

蘭堂同樣站起身,走到魏爾倫麵前,繼續道:

“而且,保羅,不是束縛,而是羈絆,六天前,你願意為了蘭波回到組織,現在,也願意為了我停留在橫濱,這也是束縛嗎?”

魏爾倫搖頭:“這不一樣,蘭堂。”

回到特殊戰力總局,他活躍的地方將會是法國的上流社會與國家層麵的任務。

現在回到橫濱,是因為他得到了自由,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蘭堂平靜道:“意義是一樣的,保羅。難道因為你眼中的世界很大,所以,就要否定這個孩子眼中的小世界嗎?”

魏爾倫站在原地,將唇抿成一條直線,目光掙紮,腦子亂糟糟的一片,一會兒想到了蘭波,一會兒想到了牧神,最後是蘭堂在聽到他打暈了弟弟時震驚的表情。

過了片刻,魏爾倫才重新回到榻榻米處坐下,看著昏睡的中原中也,低聲道:

“道完歉之後,我要怎麼做?”

這就是默認他原本的計劃的意思了。

蘭堂目光放鬆了一些:

他的保羅果然很善良。

“道歉之後,如果這個孩子選擇原諒你,你就可以每天去拜訪,帶一些拉近關係的小禮物,如果他選擇不原諒你,你依舊可以每天去拜訪,帶一些道歉的小禮物。”

蘭堂彎腰,細心將魏爾倫衣領處的皺褶撫平:

“等到關係拉近,你就可以對他做想做的一切,帶著他認識更廣闊的世界,教導他的實力,最後,把他帶回家,我相信你可以做到,保羅。”

在話語的最後,蘭堂不留痕跡的捧了魏爾倫一把。

魏爾倫聽著美好的前景,點頭:“沒錯,我可以做到。”

他一定可以用溫和的手段把弟弟帶回家!

“你能夠理解就太好了。”

蘭堂金綠色的瞳孔似夕陽下的湖泊,湧動著柔和的愛意,對魏爾倫笑了笑:

“家人之間門的聯係,需要以真心換真心,不過,偶爾也可以說一些善意的謊言,就比如,今天這件事……”

“都是我的錯,”

魏爾倫垂下睫毛,即使明白一切,自願答應了蘭堂的計劃,但依舊不太高興,想著蘭堂的計劃,還是乖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