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名字不是都是他嗎?
蘭堂疑惑了一瞬,緊接著,想到了魏爾倫是在他念出“蘭波”這個名字後,把他囚禁的。
難道是蘭堂就不囚禁了?
蘭堂立刻否認:“不,我就是蘭波。”
“彆騙人了,蘭波根本不會因為四年前的事對我道歉,”
畢竟那是一個想要打斷他的哥哥手腳,還想要殺了他奪到荒霸吐的力量,強行把他哥哥帶回去的狠人!
中原中也原本以為是魏爾倫認錯了人,現在看到蘭堂主動騙人的一幕,頓時覺得剛才的同情都喂了狗,臉黑了下來:
“我要把這件事告訴哥哥!”
這段時間,中原中也一直看到魏爾倫一個人在痛苦糾結,又不願意放手,兩個人互相折磨的樣子,
結果,全程隻有魏爾倫一個人在痛苦,蘭堂一直在騙魏爾倫!
沒想到他會因為這件事露餡,蘭堂有些慌……慌到一半,突然想到了魏爾倫可能會有的反應,心情平靜下來,“哦”了一聲。
雖然小黑屋還沒有玩夠,但是體驗過了一段時間,結束了蘭堂也隻是可惜一下。
結束之後,他就能主動對魏爾倫親親抱抱,更進一步了。
中原中也怒氣衝衝地將芥川龍之介的心血從蘭堂手中奪回來,質問道:
“你為什麼要騙哥哥?”
蘭堂慢條斯理地淩亂的長發一點點理順,被中原中也發現,也不再偽裝擔憂的表情,而是平靜地對中原中也微笑,語氣鎮定:
“中也,你還小,不懂大人之間的情趣。”
“呸!這才不是情趣,謊話連篇的騙子!”
中原中也氣到不願意再多說,轉身就要離開這裡,在即將碰到門口的時候,被蘭堂喊住了。
蘭堂道:“中也,我對你的歉意是真實存在的,四年前,無視你活著的權利,擅自對你下手,對不起。”
中原中也的身體頓住了,眼中的怒火被蘭堂真誠的道歉熄滅了大半,推開門,底氣不足地哼道:
“就算你這麼說,我也不會向哥哥瞞著這件事,說你的好話。”
蘭堂眸光十分平靜:“沒關係。”
謊言總有揭開的那一天,蘭堂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蘭堂左右看了一圈,看著熟悉的裝修,還是決定繼續睡覺,養足精神,再麵對接下來的風波,
等到魏爾倫回來之後,就要到明天了。
·
魏爾倫裝在這裡的門很巧妙,無法使用鑰匙,隻能用重力控製裡麵的金屬才能打開。
中原中也用重力將門鎖上,來到監控室,把監控的電源再次打開,通過樓梯離開了地下,再把外麵的大門鎖上,儘量把所有東西恢複正常,
從外界看來,這就是一間普通的平房。
將一切做好之後,中原中也從這裡離開,通過夜色的遮掩跑回了家,爬牆扒在窗戶上,敲了敲窗。
窗內很快有人打開了窗戶,讓開了距離,煙灰色的眼睛沉默地注視著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翻身來到房間,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將信封重新交給芥川龍之介。
芥川龍之介看著信封,表情看不出有太多的情緒波動:
“事情敗露了嗎?”
“沒有,一切都很順利,我看到蘭堂先生了。”
中原中也抹了一把臉,一時不知道要說什麼,沉默了一瞬,道:
“哥哥說的是真的,蘭堂先生真的在養傷,我們看不到蘭堂先生,也是蘭堂先生自己拒絕看到我們。”
中原中也實在無法把蘭堂破廉恥的行為告訴一個比他還要小的孩子,隻能用一個善意的謊言為他們遮掩。
中原中也:“我看蘭堂先生很精神,病應該很快就能好了。”
等他的哥哥知道了這件事,蘭堂先生的“病”就能不治而愈了。
·
蘭堂又睡了一覺,睜開眼睛後,抬起手,看著和手腕上的圓環連接在一起的鎖鏈,
平心而論,銀色的鎖鏈精致又纖細,落在蒼白的膚色,如同一件藝術品,而不是刑具。
可惜在魏爾倫回來之後,這套鎖鏈就要落灰了。
門再次被打開,蘭堂看去,看到了魏爾倫,
魏爾倫風塵仆仆,似乎一到橫濱,就先來到了這裡看蘭堂,在看到蘭堂後,身上有些焦躁的氣息緩緩平靜下來。
蘭堂就這樣靜靜看著魏爾倫,看著魏爾倫把帽子掛在衣服架上,又一步一步向他走過來。
“蘭堂,”
魏爾倫彎下腰,藍眸沒有波動,看著蘭堂,問道:
“監控為什麼會斷電?你的異能恢複了?”
“你可以猜一猜,保羅。”
蘭堂語言模糊,對魏爾倫伸出手,一個無害的邀請姿態,
當魏爾倫握上蘭堂的手,放鬆警惕的那一瞬,蘭堂突然用力將魏爾倫拽到床上,利用技巧,用自帶的鎖鏈纏繞著魏爾倫的手腕,將兩隻手鎖在一起,翻身壓製了魏爾倫。
所幸蘭堂身上的鎖鏈足夠長,沒有淪落到自身也被鎖住無法挪動的場麵。
“發現自己出不去,所以已經下定決心要殺了我嗎?蘭堂,”
魏爾倫動了動手,聽著金屬碰撞的清脆聲音,嘲諷地輕笑了一聲,沒有使用異能,放鬆地躺在床上,道:
“是覺得這段經曆惡心嗎?還是生氣?怨恨?想要打我發泄怒火?”
這一切對魏爾倫都無所謂,他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蘭堂在魏爾倫唇角吻了一下,打斷了魏爾倫的嘲諷,似乎是日常聊天的口吻:
“我在你身上聞到了雨水的味道,外麵下雨了嗎?”
魏爾倫頓住了,目光怪異地看著蘭堂,一時沒有回答。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保羅,把我囚禁起來,隻能被你一個人看到的行為,不是應該感到愉快,滿足嗎?”
蘭堂無奈地說:
“為什麼會覺得痛苦?一邊痛苦一邊不願意放手,把自己傷得傷痕累累,還不願意在我麵前表現出來。”
否則,他早就暫停這個會讓魏爾倫感到痛苦的小遊戲了。
“是你的臨終關懷嗎?”
魏爾倫似乎想通了什麼,側過頭,嗤笑道:
“如果知道我們現在會成為這幅模樣,我早就在四年前就帶著弟弟離開橫濱了,你不用成為蘭堂,我也不會擁有那段讓我痛苦的記憶,好聚好散,不用猶豫。”
蘭堂目光平靜,耐心道:
“現在看來,我們無法好聚好散。”
“沒錯,除非我死,我不會把你從這裡放走。”
魏爾倫直視著蘭堂,道:
“蘭堂,你沒有力氣,殺不了我。”
魏爾倫能感受到蘭堂的力氣還沒有恢複以往。
蘭堂“嗯”了一聲,再也忍耐不住,彎起眉眼,露出了感到好笑的微笑,歎道:
“你總是這樣,保羅,分不清感情與任務,都沒弄懂想要什麼,就沒頭沒腦地向前衝,結果把自己搞成這幅模樣,和中也第一次見麵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
魏爾倫究竟是想讓他想象中的他再次愛上魏爾倫,還是隻是想讓他留在身邊?
如果他真的是四年前的性格,現在肯定已經和魏爾倫鬨翻了。
魏爾倫看著蘭堂,聲音平淡無波,道:
“真是讓你失望了,蘭堂。”
“與你猜測的相反,我現在覺得保羅真是可憐又可愛,”
蘭堂抬手解開魏爾倫的發辮,道:
“保羅,請對我有一點耐心吧,我告訴你的那一句話還沒有全部說完,我當時是想說,‘我是蘭波——”
蘭堂在魏爾倫茫然的注視下拉長了聲音,接上了他原來想說的後半句話,無奈地笑道:
“也是蘭堂,兩個名字都是我,你想稱呼我哪一個名字都可以’,還沒有說完,你就把我打暈了。”
魏爾倫眼中閃過一抹真切的茫然無措,呆呆地看著蘭堂,道:
“那你……為什麼不解釋?”
“我原本以為你在玩強迫的情趣,”
蘭堂解開鎖鏈,吻了吻魏爾倫因為下意識用力,被鎖鏈束縛而泛紅的手腕,對著魏爾倫微笑,道:
“所以就配合了下來,現在看來,你是真的在這麼想。”
魏爾倫被蘭堂拉著坐起來,真正認清了現實,隻覺得不可思議,道:
“你不會覺得冒犯嗎?”
“相反,我覺得待在這裡的生活還不錯,隻是有一個疑惑,”
蘭堂終於露出認真的表情,疑惑道:
“保羅,你接吻的時候,為什麼總是不做到最後一步。”
是不會還是不懂?
魏爾倫下意識答道:
“因為這件事需要兩情相悅才能做,而不是使用強迫的手段。”
“原來如此,”
蘭堂彎起唇角,笑出了聲,吻了上去,在接吻過程中,響起含糊的音節:
“嗯……那我們現在算不算兩情相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