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周策禮貌的朝著人笑了笑:“我知道了,謝謝。”
暖融融的太陽照在身上,讓人由裡到外不自覺都添了幾分懶倦感。
沈時曦透過落地玻璃窗看著室內的程周策和服務員說了什麼,又緩緩的收回了視線,目光落向漂浮著大團棉花糖般的湛藍天空。
書中世界和現實世界還是有著一定區彆。
比如現實世界中,這裡就是一家文具店,以前他交換去到國外留學的時候,喜歡來這個地方挑選一些自己常用的東西。
可或許是作者並沒有來過這裡,ta的描寫中是帶有自己的想象的。
ta的文字中說這裡是一家咖啡廳,這裡就成了一家咖啡廳。
所有的一切,是根據作者本人的認知而形成,然後成了一個單獨真實的世界。
其實有些東西沈時曦是可以不用說的,可是兩個人在一起久了,對方遲早會發現沈時曦的不對勁。
就比如……他可能會永遠的惦記著那個世界的一些人,比如父母,比如朝朝。
他不想因為這些事情而讓程周策產生一些不必要的誤會。
他想坦誠的將自己剝開在對方的麵前。
也想能夠在自己最親密的人麵前,可以大方表達那些無人可訴說的情感。
看著程周策兩手拿著咖啡出來,將其中一杯遞給了沈時曦。
沈時曦笑著接過:“謝謝。”
程周策坐在了他的對麵,看著麵前咖啡店裝飾的小花壇,栽種著各種明豔的花。
他想著,好像不是第一次了。
在來到F國後,沈時曦有時候提及到的東西,要麼是程周策不知道的,要麼就是和現在這個世界相割裂。
正在失神間,沈時曦就笑著對他開了口:“我們等會兒吃了晚餐就早點回去休息吧,明天看日出,要很早出門。”
程周策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輕輕“嗯”了一聲。
-
去看日出其實早上五點左右就差不多了,可沈時曦和程周策約了三點的時間。
“怎麼那麼早?”
沈時曦笑道:“因為有很長的一個故事要跟你講。”
程周策自己住在酒店的頂層,那個房間是酒店裡他的專屬房間,幾乎已經成了他在這裡的另一個公寓。
他將沈時曦也安排在了頂層的另一個套房,淩晨沈時曦去程周策的房間叫他的時候,對方還不是很清醒。
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程周策翻了一個身,往沈時曦的懷裡鑽。
沈時曦被他撲的往床頭上靠了一下,沒忍住笑出聲:“彆撒嬌,起床了。”
程周策緩緩睜開眼睛,至下而上看著沈時曦的臉,就算是這樣的死亡角度,對方也是極好看的。
知道不能再磨蹭了,他爬了起來。
“等我幾分鐘洗漱下,換個衣服。”
程周策很快就收拾好,兩人一起出了門。
這裡離蒙馬特高地並不算遠,他們開車20分鐘左右就到了那裡。
蒙馬特高地是一個地勢極高的地方,從這裡往下望,幾乎能看到整個城市的全景。
所有的建築看起來整齊和諧。
目前外麵的天空仍舊是一片暗沉,但從這裡,可以看到下麵燈光明亮璀璨的城市。
沈時曦和程周策一起坐在了最頂上一層的台階,麵前是視野開闊的建築群,身後就是像古堡一般的聖心大教堂。
沈時曦從袋子裡拿出酒遞給程周策。
程周策搖搖頭,隻拿出冰鎮過的氣泡水:“等下我要開車,喝這個就行了。”
而且國外天還沒亮的時候,並不是很安全,他需要保持著清醒的狀態。
沈時曦笑了笑,隻自己拿著酒。
“也是,需要喝酒的人是我,你得清醒的聽,要不然你還以為是喝醉了做夢。”
程周策挑了下眉:“那你不會喝醉了說胡話吧。”
沈時曦的動作落拓瀟灑,喝酒時候的一舉一動都像是狀態極其的鬆弛。
可程周策卻看到了對方晃動的瞳孔。
他在緊張。
聽到了程周策的話,他笑著將酒瓶放了下來:“說的也是,免得你以為我在瞎說,不喝了。”
沈時曦看著很遠處燈火通明的建築,在對方開口之前,突然笑了一聲,然後緩緩開口:
“半半,看,那個地方的建築,知道是什麼嗎?”
程周策視線順了他的手指的方向望過去,他知道的:
“是一座博物館。”
沈時曦利落的給出了答案:“錯,那裡應該是一個百貨公司。”說完,他的眼睫顫了一下,指著下一個地方繼續問,“這裡呢?”
程周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啞聲答:“是彩色玻璃教堂。”
沈時曦笑了下:“對,確實是的,但是它的色彩太明亮了些,它本應該是哥特式風格的。”
說著不等程周策的反應,沈時曦已經開了口:
“還有這整座城市,這裡有一個高樓,那裡也有,雖然並沒有破壞整體的和諧性,可在我的記憶中,為了保持整個城市的建築風格,當初在做規劃的時候,高樓大廈是沒有這麼多的。
“不止是F國,還有很多地方,比如我們國家,沒有Kima,也沒有華奧。”
“列支敦斯登實際上沒有機場,遊客飛不過去。”
“厄立特裡亞的貨幣納夫卡不能在任何其他的地方兌換。”
……
說到後麵,似乎是想一鼓作氣,沈時曦的語速越來越快,說著與程周策中認知不一樣的東西。
最後,仿佛是累了,沈時曦沉默了下來,他突然笑了,側頭看向程周策:
“還有很多很多,和你現在的認知都不一樣。”
沈時曦看到身邊男生輕顫的雙手,他伸手緊緊握住,輕輕的晃了晃。
嗓音是極致的溫柔:
“程周策,慌什麼?這是我的世界。”
“我在鄭重的向你介紹它。”
“——是我的記憶二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