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做的倒不至於。”裴晏行煞有介事地說,“也就比殲-20貴點兒吧。”
“……”這是凡爾賽天花板嗎?是吧?
就知道不能把這人捧太高,餘笙表情一垮,手從背包下麵拿開。
男人“嘶”一聲:“你鬆手能不能打聲招呼?”
“哦。”餘笙瞥他一眼,毫無誠意地道歉:“對不起啊。”
裴晏行把背包在肩膀上挪了挪地方,垂頭看著她倔強的頭頂,頭發卷得跟羊毛似的,忽然無聲地勾唇一笑。
直到“叮”一聲,25層到了,電梯門滑開,外麵是空曠的過道。
餘笙走出去分辨了下門牌號,走向左邊那戶。
門鎖是開發商標配的密碼鎖,密碼還是房東給的,她沒來得及改。輸入後門打開,裴晏行瞅了眼裡麵一整片顏色奶乎乎牆漆,評價道:“這屋跟你挺搭的。”
餘笙感覺到他的調侃,轉過頭瞪了瞪眼。
男人乖乖閉嘴,笑著幫她把東西拿進去。
因為是出租的房子,裡麵除了家具乾乾淨淨,什麼都沒有,好在電器齊全。
裴晏行在各個屋裡溜了一圈,拉拉窗簾,檢查檢查窗戶鎖,最後到廚房裡,打開角落的一個櫥櫃,蹲下來。
餘笙疑惑地蹲到他旁邊:“乾什麼?”
“燃氣表數字記一下。”他往邊上挪了挪,把正中間位置讓給她,“你自己來。”
餘笙以前沒租過房子,這是第一次,有點發愣地望著他。
男人抬了抬下巴:“讓你看燃氣表不是看我,趕緊的,用手機拍個照。”
“哦。”餘笙回過神,從兜裡掏出手機,打開閃光燈伸到燃氣表前麵。因為看不太清屏幕,把腦袋也伸進櫃子裡。
拍下燃氣表的照片後,她後退一步要站起來,卻忘了頭還在櫃子裡,隻聽見“嘭”一聲,伴隨著頭頂一陣劇痛,眼淚差點飆了出來。
“沒事兒吧?”裴晏行抬手蓋在她捂著腦袋的手背上,揉了揉,哭笑不得,“傻不傻啊你?自己往櫃門上撞?”
“我又不是故意的……” 疼痛加委屈,她嗓音帶了哭腔,“都是你讓我拍照。”
裴晏行勾著唇,繼續揉她腦袋:“怪我了?”
餘笙眼睛紅了,眼眶裡帶著水汽。
他一顆心頓時軟得不像話,把人往身前摟了摟,差一點就要抱住,嗓音也是前所未有的軟:“好,怪我。”
他力道很輕地將她的手挪開,仔細檢查了那片頭皮,萬幸沒有傷口,於是用指腹繼續揉:“還疼不疼?”
餘笙甕聲甕氣地:“你吹一下。”
“……”男人不可置信地嘴角一抽,“還吹?”
她怎麼不說親一下?
餘笙抬起可憐巴巴的眼睛:“我哥都會給我吹的。”
裴晏行垂眼看著她,忽然起了點壞心,眼角眉梢也帶上一絲調侃:“那你叫聲哥哥,就給你吹。”
“……”餘笙臉一熱,心裡那點委屈和服軟都消失殆儘,腦袋也瞬間清醒過來,推開他,“算了。”
女孩腳剛一動,就被他摁住肩:“去哪兒?”
餘笙悶聲道:“去超市買東西。”
裴晏行笑她:“不吹了?”
“愛吹不吹。”餘笙起身往廚房外走,抬手揉了揉腦袋,又放下。
裴晏行手法不錯,就這一會,已經沒那麼疼了。
那人還在身後跟著,笑得又壞又賤:“你跑什麼?哥哥吹一下啊。”
餘笙挎起自己的小包,瞪他一眼,朝門外走去。
電梯下行時,餘笙故意站得離他很遠,但封閉空間內,屬於另一個人的氣息還是強烈到無法忽視。
裴晏行靠在電梯壁上,垂眼看她,唇角勾著笑,整個人懶洋洋的:“沒想到你還挺嬌氣。”
頭頂疼過後有種麻木的感覺,像時刻提醒著剛剛那個烏龍,餘笙努努嘴,十分不悅道:“換你撞頭試試。”
“我沒你那麼笨。”裴晏行忍不住笑了出聲。
餘笙沒再理他,隻是在走出電梯之前回過頭,對著他的腳狠狠踩了一下。
男人吃痛到表情扭曲,瘸著腿跟上:“這麼使勁兒,不怕賠不起了?”
餘笙哼了聲:“為你們部隊清理門戶。”
從小到大,她心目中的軍人都是像哥哥那樣,嚴肅,自律,謹言慎行。她以為所有的軍人都是那樣的一身正氣,令人敬仰。
直到她遇到裴晏行。
無論是古城裡的糾纏曖昧,還是如今的戲謔調侃,哪哪都不像個軍人。
除了穿軍裝時那副皮囊,就是個活脫脫的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