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晏行一臉淡定地說:“跑二十公裡回去,到你單位應該差不多。”
餘笙沒忍住咽了口唾沫:“你每天都跑這麼遠嗎?”
“是啊。”他笑了笑,繼續往前,還是跑幾步回頭等她。
餘笙看他就像看著個怪物。
每天跑半個馬拉鬆,他還是人嗎?
“快點兒,我心率都掉了。”裴晏行低頭看手表上的數據,握住她胳膊把她往前拉,“還沒到八十歲呢,你有點兒活力行不行?”
被他半拖半拽的,餘笙不自覺加快腳步。
跑到電視台門口,正好20.18公裡,裴晏行關掉手表的鍛煉模式,單手叉著腰目送她進去。
餘笙轉頭和同事打招呼時,他抬起手揮了揮。
同事一臉八卦地問:“男朋友嗎?長得好帥。”
餘笙看了看眉眼比頭頂朝陽還燦爛的那人,害羞地搖搖頭:“不是。”
手機震了一下,到辦公室她才點開。
pyx:【人家是不是誇我帥?】
餘笙奮力憋笑:【你能彆這麼自戀?】
pyx:【餘大記者,你可是專業記者,用辭要準確。】
【我這叫有自知之明。】
餘笙:【……】
這才當幾年兵,語文都還給小學老師了?
昨晚的火災報道沒刺可挑,潘鑫磊也一天沒找她麻煩,餘笙順利捱到下班。
六點多到電視台門口,裴晏行的車停在最顯眼的車位。
在他下車引起轟動前,餘笙麻溜地鑽進副駕駛:“你來乾嘛?”
“挺自覺啊。”裴晏行見她係安全帶的速度就像後麵有狗在追,一隻手懶懶搭著方向盤,側過頭滿臉戲謔地看她,“我可沒說是來接你的。”
“哦。”餘笙麵無表情地說,“那我下車。”
腦袋被薅了一把。
男人笑得又痞又壞,在她發火前放過她腦袋,伸手掛擋:“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晚了。”
緊接著中控落鎖,車子發動。
在大路上開了不過兩分鐘,又開進她小區。
餘笙無語地轉過頭:“這麼近還要開車?”
裴晏行仰頭看了眼西邊天幕:“我怕曬。”
餘笙嗤了聲:“矯情。”
車停在她樓棟門口,裴晏行沒等她下車,俯身過去攔住她開門的手。
車裡空調涼颼颼的,男人覆過來的氣息卻滾燙。
餘笙腦袋嗡嗡響,縮緊後背,僵著脖子,也沒法拉長兩人之間的距離。
“你覺得我怕曬嗎?”裴晏行居高臨下望著她,語氣懶散又危險,“摸摸你少得可憐的良心。”
餘笙抿緊唇,又忍不住嘴角勾起來,胸口仿佛有什麼東西軟軟漲漲的:“哦。”
怕她曬就直說麼,繞什麼彎子?
裴晏行鎖好車,兩人一道上樓,餘笙在電梯裡問他:“你要去我家乾什麼?”
男人單手揣兜裡,吊兒郎當的:“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說乾什麼。”
“……”餘笙默默翻了個白眼。
她現在基本摸透這人的路數了,就是腦子和嘴隔著十萬八千裡,千萬不能信他嘴裡的話。
果然,進了門,他才如實相告:“我問過消防站了,昨晚那戶是電路問題引起的火災,幫你檢查一下。”
說著,他打開一直拎著的黑色小包,裡麵裝著她看不懂的工具。
“傻站著乾嘛?”裴晏行望著她笑,“幫我搬把椅子。”
“哦。”餘笙乖乖去搬椅子。
這房子是典型的出租風裝修,電線都用絕緣盒包起來貼在牆上,看著就敷衍。怕房東為了省錢而留下安全隱患,裴晏行幫她把所有電路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連帶她自己的插線板,太舊的和不合規的都強製扔掉,再陪她去超市買新的。
弄完這些,天已經黑了。
餘笙捂了捂空蕩蕩的胃。
這會兒叫外賣,估計得餓到八九點,於是她看向沒開過火的廚房:“你餓不餓?我煮麵給你吃?”
裴晏行揉了揉發酸的胳膊:“去吧,我洗手。”
說完便進了衛生間。
餘笙為了感謝他,給他準備了兩個雞蛋。
煮麵這事她乾過,雖然僅有的經驗都不太成功。
燃氣灶打響後,她便去水池洗菜葉子。
鍋裡麵條煮著,水龍頭嘩嘩地流著,餘笙覺得這次應該能成功,和著水流聲輕鬆地哼起小曲。
突然,嘩地一聲從身後傳來。
她急忙跑回去,卻被溢出的水濺到圍裙上。退了一步又走上前,嘗試關火,手伸了幾次都忍不住害怕地縮回來。
直到背後一熱,修長胳膊越過她緊張的身子,輕鬆一扭,關掉燃氣。
那隻手撐在台麵邊緣,緊挨著她瑟瑟發抖的腰。
男人嗓音含笑又無奈,鼻息燙著她薄薄的耳垂:“你是天上來的仙女嗎?煮個麵都這麼慘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