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 他頭也不回地離開。
餘笙抿了抿唇,不太敢確定,他剛剛那樣是吃醋了嗎?
直到褚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對她解釋:“這是我們一大隊的中隊長,我跟他有點兒私人恩怨,你不必在意。其實沒他說的那麼嚴重,你偶爾需要打打雜的,隨時聯係我。”
剛雀躍起來的心臟一截截沉下去,餘笙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不用了, 我知道你們很忙的, 謝謝。我還要拍攝,先走了。”
中午石楊帶他們體驗部隊食堂的午餐, 餘笙著實沒胃口, 但為了堅持下午的拍攝強忍著咽了幾口。
胃裡還有翻湧的感覺, 她放下筷子,痛苦地癱在椅子上。
“你這也太弱了, 早知道換我去, 我一分鐘滾六十圈都不帶暈的。”張宏望著她嗬嗬笑。
安檸瞪了張宏一眼:“就會說風涼話, 剛怎麼不上?大豬蹄子臭男人。”
“這不是王哥要拍美女嗎。”張宏嘀咕道。
“請問這兒有人坐嗎?”
眾人聞聲抬頭, 是個濃眉大眼的帥氣飛行員。
他們一共五個人, 正好空餘笙對麵的位子, 褚原站在那個空位旁邊問。
王哥反應快, 忙不迭把自己的攝像包拿到腿上:“沒人沒人, 你坐吧。”
褚原在她對麵坐下來, 吃了幾口,問:“你還好嗎?”
餘笙搖搖頭:“沒事。”
“我們剛開始練也這樣,雖然難受, 飯還是要吃。”褚原笑了笑,溫文爾雅地說,“否則體力跟不上,就是惡性循環。”
餘笙勉強笑了一下:“嗯。”
眾人八卦地麵麵相覷。
而在不遠處的某桌,裴晏行手裡拿著個雞蛋,目不轉睛地盯著這邊。
直到同桌戰友清了清嗓:“那個,你不吃給我吃唄,彆糟蹋雞蛋了。”
蛋殼已經被他捏碎成渣渣。
裴晏行收回目光,麵無表情地把雞蛋扔過去,砸到他餐盤裡。
本著不浪費食物的光榮傳統,餘笙勉強把飯菜吃掉一大半,水煮蛋實在沒法下肚,看著就噎得慌,索性送給王哥解決。
沒等大家吃完,她率先離開食堂。
食堂後麵有個小院子,用鐵絲網攔了一片簡易球場,這會兒有人在裡麵打籃球。
餘笙百無聊賴地走了進去。
高一時,她很喜歡去球場看裴晏行打籃球,不過是他浩浩蕩蕩的迷妹團中的一個,卻總覺得自己並不普通。
或許每一份情感都是特殊的,那種不足為外人道的悸動,隻有自己能明白。
看著球場上那些充滿活力的身影,她心裡一陣恍惚,陽光把視野周圍都染成明亮的金黃色,仿佛有一個高大的身影從布滿金光的世界裡朝她走來。
整個世界裡隻有他,閃閃發光。
餘笙沉浸在回憶裡,呆愣地站著,直到一聲“小心”讓她猛然驚醒。
急速飛來的是一顆籃球。
眼看就要砸在她臉上,餘笙來不及跑,閉眼轉過身,心想腦袋開花也好過毀容。
預料中的疼痛卻並沒有降臨,取而代之的,是裹滿她全身的熟悉氣味。
仿佛陷在一片白茶香味的海洋裡。
籃球砸在他背上,他身形輕輕一晃,手臂更抱緊了她。
餘笙腦海中的旖旎還沒褪去,那陣溫熱已經離開。
裴晏行站在她一米外,手閒閒插在兜裡,眉心微蹙著:“發什麼呆?不要命了?”
他嗓音有點凶,餘笙卻聽出了幾分關心,也或許是她腦補出來的。
她不想計較那麼多,暫且就當是關心,唇角咧開一個笑容:“謝謝你。”
仿佛拳頭打在棉花上,男人臉色並不好看,轉身離開籃球場。
餘笙拔腿跟上去。
“你們中午不休息嗎?為什麼大家都在這兒打球?”
“……”
“你吃飯了沒?”
“……”男人身形一頓,還是沒理她,繼續往前走。
餘笙小跑著跟住他腳步。
“裴晏行,我上午練懸梯轉了二十個。”
終於聽到男人一聲輕嗤:“一分鐘正反六十才算及格。”
餘笙眉眼彎彎地笑了出來:“我又不是你的兵。”
“嗯,所以我沒必要在這兒跟你廢話。”
“……”
眼看他腳底帶風地踏進辦公樓,餘笙站在樓下,望著他背影長歎了一口氣。
接連拍攝兩天,她大致摸清了部隊哪些地方能去,哪些地方不能去。也大致摸清了裴晏行什麼時候去辦公樓,什麼時候去食堂,什麼時候去體訓館和圖書館。
給電視台的臨時通行證辦了下來,除了他開飛機上天,其餘時間門她隻要有空,都會在他出沒的地方蹲點。
今天天氣晴好,訓練項目延長到晚上十點,一群人從機場回來時,辦公區已是一片漆黑。
走在林蔭道,裴晏行瞥了眼辦公樓:“你們先回,我拿份文件。”
石楊:“黑燈瞎火的我陪你吧。”
“他是大姑娘啊要你陪?”於誌強勾住他肩,“走了,沒準兒人家要約會呢,彆當電燈泡。”
“我聽說最近有姑娘在追他?”
“不是電視台的記者嗎?好像是談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