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城中參與這場喪屍潮襲擊的異能者們,都穿著防護服進入了迷宮。
黃色的防護服醒目異常,順著迷宮的道路蜿蜒而下,遇到已經失去大半同類的喪屍魚,動起手來毫不留情,甚至借助著滿地殘留的綠色藥水,將喪屍魚一腳踢進去,看著被融化成血水的魚類,有些人甚至在比賽誰能殺得更多。
而一些強大的異能者,則是主動迎向大型喪屍魚類。
林安是個社恐,所以在打喪屍的時候一直緊緊跟著沈修澤。
其他人都是冰雪城的原住民,身處迷宮的任何位置都能夠順利找到出口,但林安要是不小心走丟了,連路都找不到。而且他也不敢問其他人,隻能跟緊沈修澤。
兩人對付一頭身長十米的喪屍鯨魚,鯨魚的身體下方在藥水的浸泡下已然露出了森森白骨,暴怒的喪屍鯨魚搖晃著身體衝向兩人,被避開後一頭將迷宮冰牆撞碎,它的力氣太大,甚至連腳下的冰層都裂出了層層縫隙。
沈修澤抬頭看了眼一直站在城門瞭望亭中的城主,據說每次喪屍潮來襲他都會和眾人一起迎戰,從不缺席。在末世初期,冰雪城最為艱難的那段時間,也是城主力挽狂瀾,才讓冰雪城保留至今,甚至在一批批喪屍潮湧來時,從容不迫地應對,到現在基本每次戰鬥都占上風。
不可否認這位城主確實能力出眾,但沈修澤從不屈居人下,而且從末世第一天,他的目標就是回到白澤城,所以無論城主給出什麼好處,他都不會動心。不過目前看來,城主在他們這些人中,最看重的應該是歐陽冬,其他人也隻是他禮賢下士的順帶,所以為了避免有可能會出現的麻煩,沈修澤選擇隱藏實力。
原本能被兩人一擊殺死的喪屍鯨魚,過了十分鐘還在活蹦亂跳,大肆破壞著迷宮冰牆,沈修澤觀察著其他異能者麵對大型喪屍時的招式和時間,等到好幾個異能者將自己選中的獵物斃命,這才燒死喪屍鯨魚。
林安沒有出手,這次來襲的大型喪屍不算多,所以他從頭到尾一直藏在沈修澤身後,觀察到周圍沒有人注意他們,才悄悄修複了好幾處被喪屍鯨魚破壞的冰牆和道路,這樣其他人的工作量就會少一些。
徐放穿著防護服,無人看到的臉上滿是鬱悶,今天喪屍來襲,老大隻準備帶著林安一起去,是他死皮賴臉非要跟著看看喪屍魚長什麼樣,結果到了這裡,其他人都嗷嗷叫著衝下山殺喪屍了,他才想起來自己根本用不了異能。
土係異能者沒有土用什麼打?
冰山下的凍土以他目前的實力還搞不出來,據說現在在冰雪城,土係異能也是最沒用的能力,最多去幫忙修一下房子,鋪一下路……
幸好老大有先見之明,在他們離開沙漠的時候,讓烏朵在空間裡裝了大量的沙子,現在烏朵的異能也有了很大的提升,據說空間非常大,裝一座城市都沒問題,所以沙子裝的可不少。
但是,現在沙子在烏朵那裡,他依舊派不上用場,最後被人打發到下麵清理戰場。
徐
放跟著一群普通人,拿著特質的掃把和桶,要將遍布各處的血水和藥水混合物一起弄進桶裡,這種臟活累活基本都是沒有異能的普通人在做。
冰雪城中的普通人比例很高,所以大部分人的工作都是打掃戰場。
徐放一邊認命打掃,一邊聽著他們興奮地聊著天。
穿著防護服雖然看不清臉,但略顯沉悶的音色中依舊帶著興奮:“城主實在是太厲害了,要不是有他在,我們早就被這些該死的喪屍吃掉了。”
“是啊,你還記得喪屍最早出現的時候嗎?城裡到處都是喪屍,很多人隻能跑到城外,結果凍死了不少人。”
“也不知道這些喪屍到底什麼時候能徹底消滅,好想回到以前的日子。”
“是啊,我家本來有七口人,每天熱熱鬨鬨,結果現在隻剩下我一個了。”
“我們現在能活著站在這裡已經是最大的恩賜了,海裡的喪屍無窮無儘,估計很長時間都會不會消停。”
說到這裡,很多人都不再聊天,沉默著繼續打掃。
徐放沒聽到什麼重要消息,也隻能拿著掃把繼續乾活,順便學著其他人的樣子,把一些還沒有完全死亡的喪屍魚掃進藥水中,看著它們化成血水。
這些藥水也不知道是什麼做成的,確實很厲害,他們穿著特質防護服還好,不穿的話估計會和喪屍一個下場,直接變成一灘血水。
要是能帶一些藥水回去,遇到喪屍潑上去,估計會很省事。
這場戰鬥結束的很快,但打掃戰場卻花了很久,一直到天微黑,徐放等人才將整個戰場打掃完畢,今晚還會有人繼續在迷宮中修補冰牆和道路,不過這些就跟他們沒有關係了,在城門口聽了城主的一番嘉獎後,他們帶著發下來的物資回去。
徐放看著自己手裡的東西,他累死累活大半天,得到的隻有兩個乾麵包和一小袋黑豆,而且硬的跟石頭一樣,估計拿出去就能當板磚使,而沈修澤和林安兩人殺死了一隻大型喪屍鯨魚,得到了四塊鬆軟的新鮮麵包和一把蔬菜,蔬菜看起來蔫頭耷腦,不過在冰雪城綠色蔬菜都是奢侈品。
一回到房子裡,徐放隨手將自己的勞動成果放在桌子上,就一溜煙跑去床上窩著,外麵實在太冷,要不是他一直在乾活,估計早就被凍僵了。
而另外兩個不怕冷的人看起來神色如常,林安也提到關於那些綠色藥水能不能想辦法從城主那裡搞到配方,不過沈修澤倒是覺得不太可能,他之前注意過了,提著藥水的人都是城主的保鏢,或者說都是城主的手下,藥水對上喪屍殺傷力巨大,城主要靠著這些藥水來鞏固自己在冰雪城的勢力和地位,自然不會輕易將其拿出來。
他能聞出綠色藥水中添加的大部分藥材,那些藥材生長速度並不快,而冰雪城能夠大量生產綠色藥水,說明一定有相當一部分植物係異能者在進行催化,而根據這兩天歐陽冬的說法,他催化的都是各種糧食和蔬菜水果,所以說城主在邀請他們的同時也在防備他們。
過兩天就要出發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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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要說出藥水的特性,白澤城中自然有人能夠配出來,畢竟論起製藥,沒人能比得過白澤城,所以他們沒必要在剩下的這幾天時間裡再自找麻煩。
林安今天也很累,雖然沒有戰鬥,但是要在那麼多人眼皮底下隱藏自己,感覺比打喪屍還要累。
他還是喜歡一直待在家裡。
在冰雪城的第五天,他們得到消息,之前用草莓換的那艘船已經完工了,原本七天才能做好的船,因為城主的幫忙,四五天就趕工完成。
沈修澤帶著烏朵去裝船,歐陽冬今天依舊外出去城主那邊催化食物,所以家裡隻剩下林安、烏奶奶和徐放三人。
烏奶奶這兩天經常在睡覺,徐放和林安原本坐在她床邊守著,不過到了飯點的時候,小尼克又過來了,所以林安又立刻躲去了二樓。
徐放挺喜歡這個小家夥的,畢竟長得可愛又乖巧,比他在初曦城遇到的熊孩子好多了,今天大家都不在,沒有做飯,所以徐放將昨天帶回來的麵包分給小尼克吃。
“謝謝光頭哥哥。”
徐放:“……叫哥哥就行,不用加光頭兩個字。”
都怪歐陽冬,最開始尼克叫叔叔,他們都覺得自己連婚都沒結,這麼叫聽起來太老,於是讓小尼克改成哥哥。
隻是歐陽冬這個家夥竟然偷偷教小孩喊他光頭哥哥。氣不過的徐放也偷偷教小孩喊對方胖哥哥。
小尼克很聽話,學會了,也喊了。
最後就是徐放和歐陽冬兩人都被對方氣死了。
淺金色卷毛的小朋友坐在凳子上,雙手抱著一塊鬆軟的麵包乖乖啃著,比起第一次來的時候,他和大家已經很熟悉了,所以神態也顯得十分放鬆。他啃著麵包,看著床上睡覺的老奶奶,再看看一旁打著哈欠的光頭哥哥,眼睛靈動又純淨,經過這幾天的投喂,尼克的臉上有了一點點肉肉,氣色也好了很多,看起來更加可愛。
那雙靈動的眼睛忽然停在某處不動,定定地看著趴在地上的那隻狗狗,小尼克手中的麵包還剩下一小半,他不舍地低頭看了眼麵包,然後從椅子上爬下去,悄悄走到狗狗身邊,蹲下來伸出手,想要將麵包喂給狗狗。
冰雪城已經沒什麼小動物了,這裡氣候寒冷,原本就不適合小動物生存,再加上末世後動物要麼變成喪屍被殺掉,要麼被饑餓的人們吃掉。所以小尼克很喜歡這隻狗狗,想要和它一起玩。
不過小福可不太喜歡他,或許是很小的時候被小朋友傷害過,導致小福跟主人一樣見到小孩就躲,再加上之前在沙漠之眼,被一大群小孩和婦女圍住強行擼毛,更是讓它有了陰影,現在小福對小朋友這種生物簡直是避之不及。
當它聞到麵包的香味醒來時,就看到小尼克正蹲在旁邊,正試圖將麵包喂到它嘴裡,而它的主人卻不在這裡。
小福立刻起身,它才不吃麵包呢,它有很多很多狗糧和小零食,不喜歡吃素的,再加上投喂它的還是一隻小朋友,所以小福跑了。
它知道主人在
小朋友過來的時候,一般都會去樓上,所以飛快地跑上了樓。
尼克見狗狗跑了,著急地追上去,到了樓梯口又有些猶豫,他從來沒有上過這裡,可一想到不久前光頭哥哥說他們很快就要離開,那他就再也沒有機會和狗狗一起玩了,所以尼克看了眼不遠處翹著腿坐在凳子上的打瞌睡的光頭哥哥,躡手躡腳地上了樓。
二樓空間不大,一覽無餘,尼克一上來就看到坐在床邊看書的哥哥和趴在他腳下的狗狗。
對於喜歡逗他的歐陽冬、徐放和烏朵,尼克是一點都不怕。沈修澤對小孩無感,見到了既不會逗弄,也不會聊天,所以尼克還是有點怕他的,而烏奶奶,則是被其他人告誡過小尼克好幾次嚴格禁止接近的,畢竟烏奶奶現在情緒不穩,萬一打到小孩就不好了,所以尼克也跟烏奶奶不熟。
林安除了第一天,就再也沒有和尼克打過照麵,見到樓梯口的淺金色小卷毛,林安有些無措地放下書站了起來,他剛才看得太認真,沒注意到尼克上來了。
小尼克眨了眨眼,他能感覺到那個看不清長相的哥哥似乎有些慌張,羨慕地看了眼趴在他腳下的狗狗,他問道:“哥哥,我可以和狗狗一起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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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了許可,尼克興奮地跑過來,林安趕緊避開將地方讓給他。
被主人“出賣”的狗狗望著跑過來的小朋友,呲溜一下就鑽進了床底,它不喜歡小孩,能不能讓它和主人一塊兒待著!!!
“狗狗!”
被嫌棄的小朋友完全不覺得自己被嫌棄了,還覺得這是種新遊戲,開心地鑽進了床底。
小福在對方鑽進床底的時候,又靈活地跑出來藏在主人身後。
小尼克又跟著爬出來跑向林安。
林安:!!!
他趕緊將藏在身後的小福露出來。
尼克一個拐彎,眉眼彎彎地跑向狗狗,滿眼都是開心。
小福很鬱悶,見主人靠不住,隻能繼續往其他地方跑。
兩人一狗,你跑,他追,他躲。
總之隻有尼克看起來很開心的樣子。
小福將隻留著一條縫的陽台窗戶用腦袋推開,跑到陽台上藏起來,尼克像條小尾巴似的追了過去,四歲的他因為長期饑餓和缺乏營養,看起來和蹲坐在那裡的小福差不多高,正準備將狗狗一把抱個滿懷,小福嗖地一下又竄出了陽台。
“狗狗,不要跑。”
尼克轉過身要繼續追,結果腳下一滑,徑直朝著欄杆摔了過去。
陽台是敞開式的,下方的欄杆空隙非常大,足夠一個小孩子穿過去。尼克家和這裡是相同的格局,但他們家二樓的陽台欄杆,早就在小尼克幾個月的時候,被他爸爸嚴密地加固過,但沈修澤這裡隻是偶爾過來住幾天,整個屋內所有地方都和剛買時一樣,幾乎完全沒有變動。
沒有絲毫阻攔,小尼克背朝欄杆摔了出去,他自己也知道危險,兩隻小手想要握住欄杆,卻抓了個空。
就在即將摔下去的時候,冰層從陽台延伸出去,形成一個弧形的牆壁,接住了尼克。
然後兩隻手伸出陽台,掐著尼克的腋下,將他從冰層中抱了回來。
被輕柔地放在臥室地麵上,小尼克還在發愣,他自己也嚇壞了,抽了抽鼻子就想要哭。
“彆哭,沒事了。”
安慰聲傳入耳朵。
原本已經醞釀了一汪眼淚的小尼克第一次聽見對方說話,隻覺得這個哥哥的聲音很好聽,就像是在冰冷的家裡忽然喝到了熱湯,暖暖的,很舒服。
濕潤的大眼睛眨了眨,將眼淚憋了回去,他已經不是兩三歲的小孩了,他是男子漢,男子漢不能哭。
他仰頭看著林安,對方依舊不看他,盯著側麵的床,似乎那上麵有什麼非常好看的東西一樣。
“尼克,你在上麵嗎,還是已經回家了。”
下方忽然傳來徐放的聲音。
“我在這裡。”小尼克立刻轉身往樓下跑。
林安終於能放鬆了,看著又藏在床下,隻露出顆狗頭盯著他的小福,歎了口氣:“下次不許去陽台。”